而梁鹂,此时只有一件薄薄的里衣,半躺在软椅上,目光如丝地看着殷予怀。
殷予怀不自觉放下了手中的衣裳,衣裳顺着他的手,缓缓地向下落,最后直直落在地上。
梁鹂轻笑着,望着殷予怀。
两人之间,本就很近,如今更是只隔了半个拳头。殷予怀将人珍重地搂入怀中,轻声问道:“是困倦了吗?”
梁鹂意味不明地轻嗔道:“你说呢?”
在梁鹂话落下的一瞬间,殷予怀将人抱了起来。
梁鹂很熟稔地搂住了殷予怀的脖子,目光灼灼地望向他。
此时已经形容不出殷予怀哪里红了,唇最红,耳朵其次,梁鹂坏心思地靠近殷予怀,轻声呢喃:“殷予怀,你的耳朵好红。”说着她松开一只手,摸了摸殷予怀的耳垂,继续说道:“不仅红,还很烫。”
殷予怀抱着梁鹂的手顿时紧了一瞬,幸而床榻就在前方,殷予怀小心将人放到床上。
一瞬间,梁鹂的眸,与殷予怀的眸,直直对上。
殷予怀握住拳,最后还是转了身,向着蜡烛在的地方去,等到一一吹灭了蜡烛,殷予怀终于觉得自己在这人世间了。
黑暗中传来梁鹂的轻笑声,她轻声问道:“平日你睡觉,不会留下一盏烛火的吗?那可是喜烛,殷予怀,你见过谁这个时间将喜烛吹灭的。”
殷予怀怔了一瞬,但是没有转身,他望着黑暗中鹂鹂的方向,轻声道:“不需要这些,不是困了吗,有烛火,会影响的。”
梁鹂的笑声,就没停止过。听见殷予怀一本正经地回答,咬起了唇,最后还是忍不住埋在被褥中笑起来。
之前失明的时候,殷予怀长时间处在黑暗的环境中,已经习惯了在黑暗中走路。所以即使现在没有烛火,他也很快地到了床榻边。
他的手在解开自己的衣衫时,顿了一下,随后放弃了解开衣衫。在黑暗中,他准确无误地寻到床榻上的鹂鹂,将人抱起来,随后放入被褥中。
“殷予怀——”梁鹂轻声撒娇起来。
殷予怀没有停下手下的动作,而是将被子压好。
虽然烛火都灭了,但是外面的月光和烛光都有照进来些,殷予怀还是能看见梁鹂整个人模糊的轮廓。
他静静地望着梁鹂的脸,轻声说道:“快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按照习俗,是要早起的。
在黑暗中,梁鹂的声音也轻了下来:“不用早起,我已经同爹爹说好了。明日我们不用去向爹爹请安。”说着,梁鹂的声音快了些:“不仅是明日,以后都不用。殷予怀,你是不是忘记啦,若是被爹爹看见你这张脸,我们该如何和爹爹交代。”
殷予怀没有忘记,只是觉得,一切从简,已经委屈了鹂鹂,如今这般的习俗,能够遵守的,还是遵守。毕竟,他也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幽州王。
听见梁鹂的话,殷予怀轻声道:“在下可以戴着面具,或者去寻郁岑...”
殷予怀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梁鹂从被子中起身,拉住了殷予怀的手:“不用的,虽然这宅邸名为幽州王府,但实际上,爹爹早就给我了。平日里,爹爹不在这府中的,你不必担心。日后那些事情,日后再说。郁岑那儿的药,会损害身体,我不想你用。爹爹那儿,我去应对就好,不需要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