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终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自己的珍宝,却又因为惊扰到了它而自责。
殷予怀眸中的神色变幻,他做不出一个选择。
鹂鹂对颓玉的失望,让她说出了那番话,鹂鹂对颓玉的愤怒,让她做了那些事。
但是那是鹂鹂失望伤心下的冲动之举。
鹂鹂可以,但...他不能。
殷予怀切割着自己的心,看着它血淋淋地滴了一路。
鹂鹂可以冲动,可以随意说出那些话,但是他殷予怀,不能当真。
婚姻大事,不得马虎。
他需要考虑她一生的喜乐。
这个想法出现了殷予怀脑海的那一刻,他苦涩地勾起了笑。
他的眸色逐渐平静起来,他推开门,吩咐杨三准备热汤。
将自己都收拾一番后,殷予怀罕见地穿上了华贵一些的衣袍,雕刻着青竹的玉腰带裹出殷予怀的腰,他抬起一根玉簪,簪住了头发。
推开门的那一刻,摆在殷予怀面前的,有两条路。
去寻颓玉,或者,去寻梁鹂。
到了梁鹂院子前的那一刻,殷予怀抬起了眸。
他没有为鹂鹂选择任何东西的权利。
是他,还是颓玉,亦或者是其他人,应该问鹂鹂。
殷予怀没有敲门,直接推开了小院。恰巧青鸾在厨房内忙碌,没有看见殷予怀进了小院。殷予怀站在门前,很轻地敲了三声门,然后推门进去了。
大厅空荡荡一片,殷予怀的视线停留在那架黄梨木软塌上。
昨日还是红木的,今日便成了黄梨木了,即便知晓鹂鹂心中会厌恶昨日的一切,殷予怀心还是忍不住疼了疼。
他站在房门外,停了一瞬,随后推开了门。
床帘此时被放了下来,他走进,听见梁鹂细微的呼吸声。
殷予怀没有再上前,他不舍得吵醒睡着的鹂鹂。
等到青鸾发现一切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殷予怀对着门外的青鸾挥了挥手,示意她先下去。青鸾如何敢下去,眸色一顿,直接唤了一声:“公子,如何现在来了,小姐刚刚睡下,不若公子先回去,待到小姐醒了,青鸾告诉小姐,公子来过。”
青鸾声音不轻,殷予怀坐在床榻前,能够听得见。
和殷予怀仅一步之隔,躺在床榻之上,向来觉浅的梁鹂,自然也听见了。
梁鹂顺着薄薄的帷幔,向外望去,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她刚从睡梦中醒来,头有些晕,思维也有些转不过来,她声音极轻地呢喃了一声:“殷予怀,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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