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其他人,都是下嫁。
...
直到察觉自己竟然不自觉想了这么远,殷予怀才缓过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面对梁鹂,他的耐心都比寻常要多上许多。
而此时,面对殷予怀的沉默,梁鹂的面上满是忐忑。
她轻轻地眨眨眼,耳朵轻轻地竖起。
像是下一秒听见了殷予怀的拒绝,便要立马垂下去。
殷予怀心中的沉闷解了些,看着面前忐忑的梁鹂,淡淡问了句:“你真的确定了吗?婚姻大事,并非儿戏。”
梁鹂没有丝毫犹豫,轻轻点头,随后眼眸轻轻眨了眨:“那,殿下,是答应帮我了吗...”
殷予怀看着眼眸中满是期待的梁鹂,不知道为何,又是想到了霜鹂。
曾经,她也是用着那样一双眼,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而他,辜负了鹂鹂所有的期待...
殷予怀轻声咳嗽起来,一方白色的帕子被梁鹂轻轻递过来,他愣了一秒,随后接下。
他其实没有什么好不答应的。
归根到底,这是梁鹂自己的选择。如若真的要说痴狂,他自己又比梁鹂好上几分。如若自己都无法放过,再去劝说别人放过,是一件实在奇怪的事情。
这些,殷予怀心中都知道。
但是,在应下这个承诺之前,殷予怀心还是一阵烦闷。
幽暗的烛火之中,他看向梁鹂那张同鹂鹂一模一样的脸,手微微颤动了一瞬。
随后,在梁鹂期待的眸光之中,轻声而郑重地应下了那个——“是”。
梁鹂怔了一瞬,随后眼忍不住弯起,逐渐成为一个好看的形状,轻声道谢:“多谢殿下。”止住话语之后,有些开心地将画卷抱在身前,手紧紧地扣住画轴。
殷予怀看见她修长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扣在画轴之上。
眼眸的那抹笑,也一点一点蔓延开来。
即便这几日他看梁鹂笑了许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梁鹂如此开怀。
殷予怀似乎觉得自己也应该开心些,便轻轻地用唇角扯了个笑。
梁鹂轻笑着,绕过殷予怀,从一旁拿起饴糖。
有些害羞地,她将手心缓缓向上,一包饴糖乖巧地躺在她白嫩的掌心之中。
殷予怀顺着梁鹂的视线看过去,眼眸定在她手掌心那道蔓延的疤痕之上。
梁鹂没有意识到殷予怀的打量,只是轻笑着说道:“那日见殿下喝药苦涩,故而梁鹂今日来访时,特意寻了包饴糖。只是怕,这只是些寻常的饴糖,不知能否入殿下的眼。”
说着,梁鹂将饴糖缓缓解开,月亮色的饴糖胖嘟嘟地鼓在一起,缓缓出现了殷予怀面前。
殷予怀眼眸怔了一瞬,在窗外投下来的夜色,和幽幽的烛火之下,他轻声道:“从前孤不喝药时,也有一个人,会递给孤一些饴糖。”
殷予怀眼眸之中有着一种很轻的笑,带着些淡淡的的忧伤:“其实孤不喜欢饴糖,也没有不喜欢喝药,但是这些,都来不及同她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