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膝盖,果然金贵。
寻常真是弯不得的。
可偏偏,众目睽睽下,为了不落得个蔑视皇家的名头,她必须把这膝盖弯下去,福身那就是非得跪下去不可。
“什么?”萧纯佳道,“向夫人说了什么?我怎么没有听清?”
人群里不知道哪里又传来一声嗤笑。
待向和颐冷眼扫过去时,又寻不着踪迹了,所有人都老实地跪在地上,便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也随着前头的人,跟着一并跪下。
向和颐恨得牙痒痒,眼前一阵阵发黑,弯下去的腿打着晃儿,好像都要站不稳了。
“给纯佳郡主请安!”她提高了嗓门。
“起来吧。”萧纯佳这才道,“大家都起来吧。”
“去催一催,怎么衙役还没有来,顺天府的人不是最快了吗?”没给向和颐客套的机会,萧纯佳一点不给面子,“店家清点一下损失,回头官差来了还要你们一并回话呢?”
“听说那是向和颐你的手下护卫?”她道,“怎么连几个人都管不好的?这等横行霸道、跋扈嚣张,这都是怎么当的护卫啊?好像比宫里赐给我的都有‘架势’了,本宫可从没有听过我手下的护卫这么砸东西的,乒乒乓乓,如此吓人。”
“再说我看你也没有那武将的本事,更不是什么女将军了,凭什么你能有兵丁在手啊?还是说你是什么本宫不知道的族亲姊妹,何时得了萧家的姓啊?”
这一番话说得真是叫她颜面扫地。
向和颐只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叫人踩在了脚底下,她又是素来好颜面之人。
“郡主你误会了,其实是这家茶馆的说书的出言无状,言多侮辱,身为贱民,私加揣测贵族……”
“贱民?”萧纯佳眉头一挑,“有这回事吗?”
“回禀郡主,这说书的姓徐,是一普通的落第秀才,是读书人呢。”
掌柜的可算有了说话的机会,虽说只有举人才能当官有特权,但秀才也能不跪知县等七品及以下官员,免除徭役,不是那“平民”老百姓可比的,更不是个“贱民”。
当下,向和颐的脸色惨白,她怎么能想到这嘴巴如此狠毒还随意揣测上意的说书的居然是个读书人,虽然是个没前途,考到了四十多岁都不见起色的人。
话又说回来,没有两把刷子,哪里敢在这个热闹街上的茶馆里当个说书的,又能得到一众好评,还敢议论时事政治呢?
就在此时,徐说书的也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