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差不多的年岁,最多不过五岁的来去。
叫人意外又不太意外的,最大的是宿茵茵,她可以算做十七岁了,正在议亲当中。
前年,她原订了门亲事,但后来算了八字不够相合便退亲了——辛夷小声告诉她这多半是两家出了矛盾、亲事出了问题、有了“内情”才退婚的委婉说法——宿茵茵在前年上燕京来,与郑羽璇相识,去年才正式进入这个圈子,但如今已经很稳当了。
最小的是个十二岁的姑娘,脸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但办事说话已经有几分老成了,听说在跟着母亲学习管家当中。
纪芙薇是第二大的,仅次于宿茵茵,但她已经成婚,甚至都已经守寡了。
听得她是纪家嫁去武国公府向家的那个向二夫人,众人脸上皆有几分古怪,但宿茵茵和郑羽璇都说了她是长安公主吩咐介绍来的,大家于是都没有表示什么,看起来很热切地叫她纪姑娘,似乎接纳了她这个唯一“已成婚”的。
主人家的林五姑娘与郑羽璇很熟悉,聊着聊着两人又忍不住对头了起来。
不过才从外头玩够了进屋,也不好再大动干戈。
纪芙薇与才认识的两个一起讨论女红的姑娘打吊牌,她玩得不太熟练,是刚刚才学会,但另两个也是水平很一般的,三个都是“臭棋篓子”,一会你赢一点、一会我赢一点,算来算去是谁都没有赢多少。
那头,忽然闹腾了起来。
“怎么了?”
“郑羽璇把她那盒宫里赏的绒花输给我了!”
“快快快,来让我们瞧瞧!”
“这不分我们一二?”
“就是就是,林五你最大方了。”
“这明明是我的花!”郑羽璇大为不满,嚷嚷着。
“你都输给我了。”林五姑娘大声笑道,“可不许你赖皮!”
“可我就输了一朵!”
纪芙薇颇有几分疑惑,嘴上保持着淡笑,眉头却微微蹙着。
是旁边姑娘放了牌,告诉她:
“郑羽璇得了一盒宫里太妃娘娘赏的绒花,一共十二枝,原是给她姐姐的,但她姐姐疼她,又看她格外喜欢,这才全给了她。”
“她与我们炫耀很久了,平时连碰都不让我们碰。”
“这花……”纪芙薇迟疑了一下,“很稀罕?”
“主要是宫里出来的。”另一姑娘回答,“我们这样的姑娘,虽然是家里嫡女,但哪个不是上头有姐姐压着,嫡女是一个圈子,庶女是一个圈子,长女宗妇们是一个圈子,我们这样的又是一个圈子。”
“平常就是有好东西,也不会一盒子全赏给我们,给家里最有出息的嫡长女才是。不过姐姐们行事周全又为人大方,不爱使小性儿,一般都会分给我们些,就算家里妹妹多,一人至少也能得一二朵。”
“其实也不是顶顶贵重……只是郑羽璇炫耀太多次了,可不就是让我们眼馋嘛。”
“原来如此。”纪芙薇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