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碟肉干,牛肉羊肉的都有,皆做得细长小条,嚼起来很有韧劲,下酒正好。
除此之外,青稞晒干炒熟磨粉后,在里头混了豌豆粉做的青稞糌粑搭配旁边小碗里的酥油,拌着一起吃格外喷香,太干则有酥油茶配着。
纪芙薇自然不会碰酒,她还在养身体当中,若是太医知道她喝了酒,铁定要发脾气,她也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去试探太医的火气。
捡了两块糌粑蘸裹了点酥油,入口是极其特别的香气,有点干,但有酥油茶在吃着正好。
旁边又有一精致的瓷碟,放的是做得精致又撒了花瓣沫的羊奶糕子和用奶渣子做的奶块,再有一碟干果和一碟坚果放在一旁,全做点心的搭头。
两种酸奶.子“达雪”与“俄雪”放在另一边上,想吃自己取用即可。
萧晟煜还特地让人弄了煮牛奶时候才有的奶皮子,单独盛了碗出来给她。
“这叫‘比玛’,”他道,“藏语的说法,喜欢就吃,吃不惯就放在一边儿。”
“是奶皮呀?!”纪芙薇惊喜,“我喜欢在这个,多谢您。”
“嗯,喜欢就好。”萧晟煜点点头,“不枉他们费心来准备这个,能得主子喜欢就该赏。”
“那也是您开了口,您偏爱我,才让宫人们花心思来准备呀。”
纪芙薇温声说着,面上满是柔和的笑意,一双眼睛好似会说话一般,猫眼儿一瞟就令人失了魂。
萧晟煜视线扫过那双猫眼儿与粉嫩红唇,最后垂眸,慢慢喝了口青稞酒。
吃完了这顿肉,按着习惯,萧晟煜便要开始每个季度的“斋戒”,三到五天不等,这期间一律素食,不沾酒肉,每日焚香沐浴,戒玩乐喜奢,当然更没有男女之事所为了。
原本是每个月一次的,但大臣发对,宫里娘娘们也反对。
萧晟煜的生母、东太后谭氏素来不喜欢这些,别说是儿子念佛,就是她丈夫信道她也不是很满意,当年若不是没有办法,任凭慧智大师说得再好,她也不会把儿子送去大慈安寺。
另一位西太后张氏,算亲缘辈分上是萧晟煜的大嫂,作为肃宗为长子厉宗定下的儿媳妇,她同样也不信佛。
她私下信道,但并不迷信,对曾经妖言蛊惑丈夫厉宗和儿子哀宗的邪魔妖道也很是不满。哪怕她信道,也曾公开表示过对当时很得帝心的“大道长”、“大国师”的不赞成,甚至多次反对一些祭祀和炼丹行为,以至于受了厉宗的惩罚。
让她去支持自己的小叔子、当今圣上萧晟煜在皇宫里吃斋念佛,每月斋戒,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宫里辈分最高的两位都如此了,自然萧晟煜也就不好再坚持。
他虽然名义上是每三个月一次,地点挪到了宫外私宅处,但实际上一季度基本都有至少两次,每次都是卡足了五日的时间。
外头没那么多人管着,大臣御史也看不到他家里头,加上作为皇帝萧晟煜的表现很好,他做得已经相当克制,并不奢侈劳动,反而自行削弱物欲,减少开支,自己关起门来折腾,十年如一日,所以众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便又轮到了萧晟煜做这清修甚至说苦修的课业的时候了。
纪芙薇还不知道这一点,她心里纳罕,揣测是乌斯藏的俄力思军民元帅府送了东西进京来做孝敬,官员里头这事情并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