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显接过筷子,将她亲手卷的蟹黄面放到口中,半晌,舌尖的味蕾与快乐共舞,他眯起眼睛。
真的很好吃。
明明厌倦世上所有食物,在这一刻,段显才发觉,蟹黄面这么好吃。
接下来几天,他们吃过许许多多的美食,领略过无数风景,不拘泥于名胜,有时候便专挑那种人迹罕至的地方。
有时离城镇太远,便随处借宿,颇过了一把江湖儿女的瘾。
那日借宿在字个偏远的尼姑庵,宁姝遇到梁氏,应当说,如今的静安师父。
脱去光鲜亮丽,不到一个月,她看起来老了十岁。
她显然也认出宁姝,脸色骤然大变,捻着佛珠的手一直颤抖,她已经准备好迎接宁姝的讥讽。
只是,宁姝眼神平静,好似没认出她,双手合十,对她一拜,旁的一句没有说。
直到目睹她与段显离开,梁氏都没回过神。
就……这样吗?
宁姝真的没认出她吗?为什么她不骂骂她?
一个小尼姑跑过来说:“静安师父,刚刚那两个香客出手真大方呀,我们以后不用只吃咸菜馒头了!”
梁氏蓦地腿脚一软,跌坐在地,和小孩一样嚎啕大哭。
宁姝给她留了面子。
原来她要她反省,是真真殷切之心,可笑的是她一叶障目,自以为是,最后落得这个下场,自作自受。
这一次夜里,即使宁姝什么都没说,梁氏还是睡不着。
而离开尼姑庵,宁姝和段显来到在山野。
涉过一条溪流,宁姝提着妆花裙子,踮起脚尖,却还是弄湿鞋子,段显脚步顿了顿。
他蹲下身,道:“我背你。”
宁姝看着那宽阔的后背,道了声谢,趴上去后,段显稳稳当当地托着她,穿过流淌的溪水。
她盯着段显的耳后根,惊讶地说:“你耳后有颗红痣诶。”
这句话后,宁姝便发现他的耳朵,肉眼可见地变得红通通的,后背也十足僵硬。
搞得宁姝还以为自己咬住他耳朵。
她哭笑不得,拍拍他的肩膀:“你把我放下来吧。”
突然,段显变得十足警惕,他将宁姝放下来,护在身后。
他们遇到刺杀。
说到底,段显身份还是有些敏.感,各种势力,想要他命的人,应当不少,面对那些蒙面人,他全身上下紧紧绷着,迅捷如风,有猛虎威势。
他很强。
那些蒙面人不够他打的,几招过后,血色染红溪流,将最后一具尸体从手中抛下,段显的身形突然狠狠一怔。
他不太敢回头去看宁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