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师,其实我觉得······”程汀纠结了一会儿,还是诚实地说,“我觉得魏老师对你有意思。”
此话一出,不止是魏宇澈,梁舒也愣住了。
她以为程汀可能是看见了锤子,谁知道答案远出乎自己的意料。
梁舒不说话,程汀就以为她是不相信,继续说:“其实我早就发现了。魏老师总是会偷看你,好几次我们上课的时候,他在一边,只要我看见,他永远都在笑着看你。就是你懂眼睛里有光的那种状态吗?魏老师就是这样的。”
青春期的小孩正是对异性视线敏感的时候,更别说魏宇澈天天睁着双狗狗眼,就差把喜欢两个字写在脸上了。但凡眼睛没瞎的,都能看出来了。
程汀并不晓得自己一番话,沉默了两个人。好不容易逮住了个八卦的机会,她兴致勃勃:“梁老师你别不相信,我说的都是真的,从我第一次来面试的时候就这么觉得的。不然我都不会问魏老师是不是师公。”
梁舒只能硬着头皮打断她的话:“汀汀,你会不会是想太多了,你魏老师眼睛一直都很亮的。”
“不会不会。”程汀激动地证明,“他跟别人就不是这样的,就跟你这样。”
电话那头又沉默了。
半晌,梁舒说:“程汀啊。”
“嗯?”
“你是不是偷看我书房小说了。”
“······”
“以后不准看了!听见没?”
教育完“胡思乱想”的程汀,梁舒迅速地挂掉了电话,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梁舒愠怒地看向罪魁祸首:“这就是你说的天衣无缝?”
魏宇澈坐在小沙发上,姿态放松,从一开始的尴尬到现在安之若素,大有种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那也是没办法。”他说。
“没个头,你现在弄回去住。”
魏宇澈说:“我来都来了,再回去不是更明显了?”
跟梁舒过招的二十几年里,他深耕“不要脸”这三字诀窍,并且在摊牌后进一步发扬,总算是出了小时候被她压制的“恶气”。
“现在在程汀眼里是我单方面纠缠你,可要是我这一来一回穿了帮的,你就真撇不干净了。”虽然以后他也不会让她撇干净。
梁舒左思右想确实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也开始摆烂,爱住就住着吧,爱发现就发现着吧。
“啊呀,烦死了,我不管了。”
她泄愤一般地甩上门,却从房间对面反光的玻璃门上看到了自己上扬的嘴角,似乎刚才所有的烦闷苦恼都只是伪装。
是的。
其实她很开心。
她也知道,身后一门之隔的魏宇澈也会如自己一样开心。
他从来就是这样坦荡,现下既然被程汀发现,就更不会遮掩了。
可是未完成的屏风,刚报上名的比赛,一桩桩一件件都像块石头一样压在她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