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上头,哐哐一顿弹是过瘾了,天晓得她花了多少口舌,才换了个便宜的回来。
虽然那不是她的钱,但也很值得肉疼的。而更叫她肉疼的是,驻唱压根儿不会弹钢琴。这玩意儿漂亮,高大上,就是放在这儿一无是处。
“那你再找个弹琴的不就好了。”魏宇澈想当然地说。
“再找一个?谁给钱,你给?”
“我给就······”魏宇澈习惯性地想点头,触到梁舒的警告的视线,嘴边的话瞬间打了个转,“就,就算了。”
算了,小梨花刚认他作父。自己这个新上任的“爹”也得省点钱给她买冻干才行。他多花点,梁舒就能少花点,钱虽然没直接给梁舒,但也能缓解一下她的压力。
梁舒那套“摆摊就完全为了接触人群”的说法,他可不信。
嘴上说是要让程汀多学习,但其实真正累着的,还不都是她一个人?
钟灵秀猜不着他心思里的百转千回,而是突发奇想,提议说:“要不你再上去弹弹?就算是开琴了?”
专门找人她是不考虑了,但这现成的人手不用白不用。想来那晚他虽然喝醉了,弹琴架势略显狂野,但反馈还是不错的,底下人呜嗷地叫了一片。
魏宇澈不情愿。天晓得他手生疏成什么样子了,上次那是上头,出丑了也能当不在乎;这次好好的,他才不给自己找罪受呢。
回绝的话刚到嘴边,便被钟灵秀接下来的话打断:“你觉得呢,梁舒?”
魏宇澈收了声去看她。
梁舒数着箱子里的宣传册,眼都没抬,心不在焉地说:“随便吧,我觉得可以。”
什么态度啊!魏宇澈拧眉,心中不是个滋味。
梁舒没听到他回答,也考虑到他许久没弹,以为是下不来台,好心地又补了一句,“但你都好久不弹了吧,要不然还是算······”
“可以。”魏宇澈却以为这是看不起自己,站起来答了句,故意不去看梁舒,抬脚往台上去。
钟灵秀在身后比出大拇指夸她有办法。激将这一套,只要梁舒拿出来,就能把魏宇澈吃得死死的。
梁舒想解释也无从下手,嘱咐酒保看好东西,步子踉跄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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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灵阳得了消息端来果盘放在二人跟前桌上,顺势坐下。魏宇澈跟驻唱说了几句话,将手机连在音响上。
梁舒记忆里,上一次看魏宇澈弹琴还是在高二。
恰逢校庆,文艺汇演要出节目,魏宇澈穿着白衬衫的校服坐在舞台角落里,给前面跳舞的人伴奏。舞蹈精彩纷呈,梁舒却只看得见他。
少年瘦削笔直,像株白杨,五官敛去散漫,竟变温润不少。
此刻两张脸逐渐重叠,曾经的青涩已经褪去,那丝难得的少年气却被保留了下来,和成年男人的荷尔蒙掺在一起,利落干净,英气逼人。
熟悉的旋律响起,梁舒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