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扶额,她能装作不认识这个人吗?
洪桃愣了一下,看向梁舒,语气夸张:“哇哦。”
魏宇澈没明白她哇什么,也看向梁舒。
梁舒将筷子递给他,“吃饭吧。”
这再聊下去就真的讲不清楚了。
*
梁舒做活的时候不喜欢多说话,就连教程汀的时候也是如此。这会儿她取了刀和竹料,预备着雕个小玩意儿送给洪桃。
景区的摊子很多,各种工艺品更是应接不暇,如何在众多竞品中脱颖而出就成了首要问题。
为此梁舒决定罗列出两个点,第一,强调手工,跟流水线的机器有所区分;第二,将手工过程可视化。
想想这么多年,她去过很多景点,每条街必有一家银饰店,拿个锤子在那儿敲来敲去。
虽然梁舒从来没完整地看到过那银条子变成手镯,但每次门口驻足的人群还是足以证明这点子不错。
事实证明她这招确实还可以,逐渐热闹的市场已经有不少人来看的了。
只是,魏宇澈看着梁舒。
她腰背弯着,在灯光下修缮细节,眉眼间一丝不苟。
他眉头不自觉拧起,这样的架势,若是时间长了绝对是不好受的,真的雕上一夜,不知道要多吃苦。
小球头刀沿着主偏上的轮廓线滚出深痕,切节去料,修整弧。很快,原本形似废料的竹节,便化身成了根立体的细棍,竹节处弧度顺滑,上部收紧,轮廓弱柳扶风。
插入头发的尖端修葺圆滑,另一端则用刀雕刻出仰天欲起的凤凰。
梁舒身子更低下去,似乎整个人都要钻到这方寸之间去。
洪桃问:“这是干嘛呀?”
“嘘。”魏宇澈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洪桃去看程汀:“妹妹,我说话声音很大吗?”
程汀谁也得罪不起,解释说:“这是在点睛。每个匠人的点睛手法都不一样,据说还有很多人,专门请大师过来完成这最后一步。”
她跟在梁舒身边耳濡目染,学到的东西不少。
洪桃看了啧啧称奇,“我还是头一次现场看人雕刻呢,总有种举重若轻的感觉。”
魏宇澈明白她的描述,无非就是所谓的“一说都会,一做就废”。
砂纸在竹肌上行走,磨去多余的纤维。
梁舒未曾抬头,伸手说:“汀汀,核桃。”
魏宇澈先一步动作,将布包好核桃仁递给她。
“这是做什么的?”围观群众里有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