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戚问,“齐岩是不是找过你了?”
江崇州放下了酒杯,面色阴霾的望着他,“这都是你一手策划的?”
张云戚笑了,“你以为我愿意让你知道这些?要不是单末生了病,我巴不得你被舒宁骗一辈子。”
“......”
“你说你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舒宁,但偏要拉上别人不肯放手,你喜欢谁,就该好好和谁过日子,不该再来祸害单末,单末做错了什么?”
“......”
单末唯一错的,大抵就是在嘉夜里生活了十八年。
可后来分明知道了单末没有陪过客,却还总是下意识的拿着单末的过去刻意贬低,就仿佛这成了个习惯,只有确定单末的下贱,他就能更残忍的对青年做出一些他认为正常的事情。
张云戚说的话,让他无法回口。
张云戚道,“他的身体状态,不知道能禁得了几次化疗。”
让江崇州知道这些,大抵也是不愿江崇州再继续去伤害单末了。
单末的身体太弱了,月子期间又落下了病根,就算用了最顶尖的药养着,也没有任何好转,这种情况恐怕是找到了可以配型的骨髓,也禁受不住手术的过程。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酒,江崇州的脸上难得浮起一丝迷惘的神色。
他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开口道,“他会治好的。”
张云戚没有拆穿他的话。
白血病不是什么小病,有很多病人熬了几年,最后还是没有熬过去,骨髓移植后也有可能身体会出现排异反应,任何一个步骤出了差错,都有可能要人性命。
要不是江崇州,单末也就不会患上这个病了。
说到底,让江崇州知道舒宁的真实面貌,张云戚也多了点报复的心思,捧在心尖尖上的人不过是伪装出来的人设,剥开了虚假的外衣,才懂得自己一开始就选错了人,这对江崇州无疑是巨大的冲击。
头一回有一件事,让江崇州彻底慌了神,在往后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他都要为此饱受煎熬。
他为了能追求到舒宁,费了许多心思,以至于外界的人都知道舒宁和他有多恩爱,相反,被他抛弃掉的单末,就算当着他的面在饭桌上被人亵玩,他也还当是单末自愿下贱,他并不知道只是单末害怕向他呼救了。
那时还是张云戚出口制止了。
后来那人说是单末勾引的自己,他也听信了,单末所有的不好他都不会有质疑,毕竟单末这种生来就低贱的人,能有什么高贵的品格?
江崇州灌了一杯酒到喉咙里,手指都是颤抖的。
这时他才迟缓的意识到,他舍不得放开单末的原因,除了占有欲作祟,也许还多了点他一直不愿意承认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