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见谁呢?
简少钧隐约有了一个猜测,却又不敢确定。
将车停在路边,二人步行进入小区。
赵岭没有问路,而是似乎在凭借着记忆成功地在标识都已经剥落掉漆的老楼群中,找到了那栋楼。
赵岭仰望着面前的筒子楼,忍不住微微苦笑:“简少钧,你知道吗?小时候我觉得这栋楼好高好高,这么多年在我印象中这栋楼一直都很高。可今天再看,才发现这栋楼其实很矮。”
“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
“住过。”赵岭后退了两步,坐在了正对门洞的一张已经掉漆生锈的长椅上,“就连这张椅子也没有变化。只不过当初的时候,这漆还是崭新的。”
简少钧也坐在了赵岭的身旁:“住了多久?”
“一个月。”
赵岭将头转向简少钧:“有一件事我一直骗了你,我来过B市,甚至于我在这里住过,只是这一个月我从来不愿意回想。”
“发生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发生,就是因为什么也没发生,所以我才不想回忆。”赵岭缓慢地说道,“我对于这一个月寄予了很多很多的希望,到最后,一个也没有实现。”
“那你也并没有骗我。”简少钧回以一个微笑,“一个没有给你留下任何快乐回忆的地方,谈何来过?”
“但现在我来过了。”赵岭唇角微微扬起,他重新将目光看向老楼,他清楚他此刻有勇气坐在这里跟身边这个男人分不开关系。
无论如何,无论他们关系究竟是什么,认识简少钧的这段时间毋庸置疑是他近二十年最值得回忆的时光。
他们就这样从日中坐到夕阳西下,坐到遛弯的老大爷都忍不住问他们:“小伙子,你们找哪位?”
“我找住在7楼的赵……赵先生。”
“你们找老赵啊!”老大爷一敲拐杖,“你们怎么不早问,跟他姑娘上医院了,估计还没回来。你们要等他是吗?这天怪冷的,你们要不要去我屋里暖和暖和。”
赵岭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后略有些紧张地问道:“他,身体还好吗?怎么去医院了?”
“好着呢。”老大爷哈哈一笑,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让赵岭误会了,“不是他身体出问题了,他是陪他姑娘去做产检了。”
错愕就这样爬上了赵岭的脸庞,他愣了许久,直到简少钧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
赵岭听见简少钧在他的耳旁轻声道:“都过去了,不重要了。”
在听见赵岭要找的人的姓氏时,简少钧就明白他的猜测是对的。只是按照赵岭的说法,他小学之后才出去的。
如果说他父母是在他12岁之前离的婚,就算立即再婚生孩子,到现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一个年纪足怀孕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