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力倚坐在石壁上的沐雪风,突然警觉, 眼底绽射出雪亮的光,如穿透黑暗的刀锋。透过嗡嗡耳鸣的空隙,他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
又有追兵到了附近。
人数不多,许是追踪而来的前哨,先打发了吧。
在他起身走出山洞以前,沐雪风摸了摸食指上的储物戒,从里面拿出了一物。
一个画轴。
展开来,宣纸上寥寥几笔,画着一只眼神灵动的小橘猫,额头上写了个“王”字。他唯独从伴莲居里带走了此物。
看了两眼,仿佛连经络里烧灼般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沐雪风小心翼翼地把画轴再次收好。然后握紧刀和剑,向外走去。
奔赴又一场杀戮。
在跃下堕仙崖、来到魔域以前,他已知晓会是这种境地。
钧天道院中,罗浮飞上了巨树之顶,落在了青玉莲台之上。
刚听到了一些消息,她的眉目间有淡淡的忧色。
静候片刻,一名白衣素净、双目冥合的男子,现身在她面前。
“丹丘先生,”罗浮行了一礼,“我打探到,青莲剑宗、紫霄宗、极乐宫等地均有异变,几大宗门正在暗中召回游历在外的长老与精英弟子,似在集结力量,筹谋着什么。我还听说宝光阁里尘封多年的北斗七剑,近日也取出来,分发给了问剑峰上的剑修们。莫非……大变将至?”
“你猜得没错,”丹丘先生语声沉静,“时间不多了,我已预见了那一天。”
“就不能先行——”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
“是。”罗浮躬身。
钧天道院毕竟是一方正道宗门。可以在别人攻打上门时被动抵御,若是先下手为强,就失了大义,也失去了立身的根基。
没有足够的理由,只凭一些捕风捉影的猜测,也无法调动道院的师长与弟子们。就算有人愿意为了道院,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将灾厄扼杀于摇篮之中,也势必会极大地损毁道心。
“丹丘先生,晚辈还有一事求教。”
合着双眼的白衣男子道:“想问我,为何要封禁那只猫的意识海?”
“是。”
在罗浮眼中,这位极少露面的丹丘先生,性情淡泊,为人宽厚,不该做出这般擅自清除他人记忆的举动才对。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我窥测天机,看到了他的条条死路与生路。”
“只有这一条,才是生路?”罗浮领会过来。
“不,他气运卓绝,不止这一条生路。但仅有此路,同时是钧天道院的生机所在。我这么做,确实是出自私心。”
“晚辈明白了,多谢先生释疑。”
小猫咪有多条生路可以走,但只有这一条路,能兼顾他的性命,以及保全道院。丹丘先生如此坦白,罗浮自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身为庇护道院风雨的神树,终究要为道院着想。
“猫师弟,早。”
“喵喵,早。”
清晨,小橘猫跑到院子里,伸了个懒腰。
住在三楼的李悬已经起床了,就坐在池塘边的青石上,手拿一把零食喂喂玄龟,再跟旁边的黑蛟吹吹牛逼。
这家伙也不知道搬过来想干嘛,每天就是这种咸鱼日常。
伴莲居的前院是个大池塘,小楼背后还有一块杂草丛生的空地,也让李悬铲草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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