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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那阵阵引吭的高歌,悠扬的鸣声似乎能穿透一切, 从树荫中的影影绰绰间,和着日光, 一起为人们昭示着盛夏的来临。
蝉,有着象征生命的蓬勃和朝气的美好寓意。
这是直哉今年三月, 尚在禅院宅时, 雕刻来送给真望的礼物, 用的灰褐色的核桃木, 带着一些深浅不一的条纹花样, 正好可以充当做蝉翼上的点缀,而蝉的几对腿足则是被他故意连在了一起,形成一个类似细窄圆环甬道的模样,留作穿线佩戴使用。
只是这玩意要往小巧精致里雕刻, 直哉手劲实在有些太大, 即便三年断断续续的雕刻练习, 让他的手劲儿已经得到了十分良好的控制, 但想要以此来雕刻一个不过杏仁大小的木蝉, 不得不说还是差了些火候。
仿佛如同第一次为甚尔雕刻木鹰时一样, 这回雕刻木蝉,又耗费了直哉不少的核桃木。
好在结果最终不错, 真望十分喜欢爱惜, 乃至平日里都不太舍得戴出来, 只是时不时地放在手里摩挲把玩, 几乎快要将那枚小小的木蝉盘出包浆来。
虽然直哉少爷在前两年也不是没有送过她类似的木雕摆件, 但那些都是略微有些偏大的饰品, 只适合安置放在房间里,远不及这枚木蝉一样,轻便乖巧。
不过其实,只要是直哉少爷送给她的礼物,不管是什么,她都会很喜欢就是了。
今天难得同少爷一起出来游玩,她自然会想要将这枚木蝉也系在手腕上戴出来。
“是吗,这雕刻的功夫很好啊,”听完真望的叙说,老板眼中流露几分惊艳,愈发和蔼地看着直哉,夸奖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就能有如此的木雕手艺,真的很棒。”顿了顿,又笑道 ,“用我们那边的老话来讲,这大抵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吧。”
在说后一句话时,老板用的是华文,相比于对这句话不甚明白的真望五条悟二人,直哉自然晓得其中的含义,于是他有些好奇问道,“老板,难不成您也会雕刻?”
“是,你别看我现在这样,从前我和我老伴儿,可都是咱们厂里......”
不知为何,老板的话才说到一半,便收口停顿了下来,脸上的神色也一晃而过几抹不易察觉的悲愁,只是还来不及等直哉细看,老板便将所有的情绪尽数敛去,重新换上一副蔼然模样,浅笑着对他继续道,“只是我已经很久不做这个了,从前的手艺,现在都生疏了。”
说着,老板转过身,走到靠着墙角一不起眼的低矮深色木柜前,拉开抽屉,像是在翻找着什么,半晌过去,只见他脸上流露几分笑意,从里面宝贝似的捧出一素布包着的东西,来到直哉面前,将之打开,显露出里面一枚同样是雕刻而成的蝉虫。
只是不同于直哉的木质,老板手中的这枚蝉虫,是用玉石雕刻而成,通身温润,隐约中竟像是在透着莹莹的白光一样,在素布上熠熠生辉。
“这是您雕的?”直哉眼中惊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想要触碰这枚玉蝉,却又在中途将手收了回来,“您刚才的话太谦虚了,明明就雕刻得非常好,就好像......要活过来了一样。”
直哉这话说的真心实意,他原本觉得,自己雕刻的木蝉已经算是栩栩如生了,可是在见过老板的玉蝉之后,他便将这一想法彻底挥散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