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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声息,如同她的母亲和其他禅院女子一般。真望并不会觉得有多不甘,向来都是如此,她并没有什么不同。
从她记事开始,十几年来,服侍的人几经转变,生活平静得好似死水一潭,直至她被安排到禅院扇身侧服侍。
他是如今禅院家主的兄弟,同禅院的大多数男子一样,他也轻视女人。
但同时他又不甘于现在的身份地位,野心极大,在知晓了真望的术式后,略作思索便将她安排到了家主嫡子禅院直哉身边,也就是在直哉生病昏迷的那段时间。
也正是直哉极有可能觉醒术式的时间。
拥有咒力的稚子觉醒术式的方式千奇百怪,大都在四到六岁之间,彼时身体上或许会显现出一些不同于平日的特殊之处,而缘由不明的发病正是其中之一。
这也正是禅院扇所担心的关键。
若是尚且不满五岁的禅院直哉这么早就完美继承了直毘人的术式,那对他夺取家主之位十分不利,更有甚者,若是禅院直哉天降鸿运,继承了十影法......
不,他绝不允许!
禅院家的人自然无比期待再度降生一个十影法的继任者,禅院扇也不例外,但前提是,这个继任者,得是他这一脉所出。
“你在那边,好好给我记录禅院直哉的咒力,明白了么。”压下心中种种想法,禅院扇如此吩咐道。
真望只能听从,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如同禅院家的其他女人那般。只是,当真望真正开始服侍直哉时,却发现,直哉少爷似乎与禅院家的其他男子都不太一样。
他会因为她的服侍而说一声“谢谢”。
这还是真望第一次在禅院家获得一声感谢,纯粹,不参杂别的什么。
真望说不上那是什么感觉,只是一句谢谢罢了,她这么想着,内心却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悄悄填补,虽然量少不多,但又的确有在尽力充填,似乎正让她变得更像是一个完整的人,而不是行尸走肉,空心的傀儡。
不过,真望并未因此就停下向禅院扇汇报直哉的咒力状况。
她反复告诫自己,她没有选择,不要多事,安分守己,禅院家男人之间的争斗,同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
但直哉对她的态度却一直如此,虽然不算亲近,但也足够尊重。
是的,尊重——真望实在没能想到,有朝一日,她竟然能在禅院家的男子身上感受到这个词的存在,而这个人竟然还是之前在下人之间风评极差的嫡子。
真望有时候会觉得,生病前后的直哉少爷,几乎就是两个人。
渐渐的,真望愈发喜欢直哉少爷的小院子,这里足够清净,没有什么旁的言语纷扰,也不会有窒息难捱的压抑,宛若沙漠中的绿洲,世外桃源一般,让她在不知不觉中贪恋于此。
明明直哉少爷待她并非有多好,有时甚至称得上有些冷淡。
可真望始终难以忘记,直哉少爷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谢谢,以及平日里,将她当做一个人来看待的态度。
真望喜欢这里,她并不奢求什么,只是希望能多待在这里一些日子而已。就好像在沙漠中迷茫干渴许久的旅者,遇见绿洲,同样不想离开。
或许于绿洲自身而言,不过只是提供一些微不足道的淡水,但对即将濒死之人来说,却是生命之源。
因此,理性终究难以压抑心中的渴望,真望渐渐不想再为禅院扇记录数据,尤其是她发现,直哉少爷的咒力的确有几分下降的幅度......
而真正促使她下定决心的,是直哉少爷为了她的一句生日快乐,事后特意找她道谢,并寻问了她的名字。真望明显能感觉到,那之后直哉少爷对她亲近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