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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秀英在屋里听着,忍不住数落两句,“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丢三落四的,这上下楼几步路还让你跑一趟。”
“没事儿,我送了就回来。”陈叶云转身去厨房拿了皂角往一楼公用水房去。
公用水房挺宽敞,沿着三方墙面打了台子,上头安着水龙头,家里洗衣裳一般就来这儿。
“郝连长?”这个点已经熄灯了,里头有些黑,陈叶云迈着小步往里走,努力搜寻郝少东的身影。
“这儿。”郝少东往外走,一把拉住陈叶云的手,牵着她走。
“给,皂角。”陈叶云见他往盆里放着水,便把黑色的皂荚果掰碎,放进水盆里,准备离开。
“哎,你这就走了?”郝少东夜视能力不错,这会儿也能看见她转身甩动的辫子。
“不是让我给你送皂角吗?都给你放进去了。”
“等会儿,洗完了我们一起上去。”郝少东搅着掺了皂角的水,开始搓衣裳。
陈叶云听他这么说了,也没再迈步子,就站在一旁看着。
“明天你请天假,我们去城里逛了,再拉车煤球回来。”
“好,煤球票在我这儿。”上回郝少东给了她一叠票。
郝少东手上用力搓着衣裳,心思却在旁边的女人身上,“你现在早上几点起去卫生所?”
“七点半,到那儿差不多八点。”
“那咱差不多。”郝少东把第一件往旁边一搭,开始搓下一件。“周医生为难你没有?她有些不搭理人。”
“还成吧。”陈叶云转身靠着水台,悄咪咪跟他说,“人都有自己的脾气,不过我发现周医生很多时候就是嘴硬心软。”
“你还发现她嘴硬心软呢?你应该是农场第一个这么说的。”
“那是你们没跟她多处处,反正我是这么觉着的。”陈叶云想起什么,接着道,“对了,今晚你跟大军睡啊,昨天娘过来,我去玲玲屋里睡的,让娘睡的我们屋。”
“成,我跟大军挤挤。”
“大军知道要跟你睡一屋还挺兴奋,我怕你他闹你一晚,缠着你说故事,你别纵着他。”
“放心,我能治那小子。”
说着说着,陈叶云话匣子也打开了,这些日子发生点鸡毛蒜皮的事儿都跟郝少东倒,“对了,昨天楼下孙正义和赵雪梅打架了,今天还来卫生所上药。”
郝少东衣裳洗完了,放水清最后一遍,“他假是这样,一年能打好几回。”
“啊?怎么打这么多回?那日子还过得下去吗?”
“我以前也纳闷,后来听孙正义说他就是耳根子软经不起人忽悠,全是赵雪梅在背后给他把着关,赵雪梅那性子硬得很,也不怕得罪人。你别看孙正义回回在他媳妇儿手里吃亏,其实他心里愿意受着。”
“原来是这样啊。”
郝少东把衣裳拧干水,扔进水盆里,转头看着身旁的陈叶云,这时候月亮挂在空中,朝窗户里洒下银白月光,正照在陈叶云身侧,显出一圈光晕。
不过佳人打了个哈欠,脸颊肉鼓起,瞧着是有些困了。
郝少东哑然失笑,“咱们回吧。”
本来以郝少东的洗衣服速度,不到十分钟就能搞定,可两人说着话就耗得久了,洗完衣裳回到家里已经是九点多。
推门进去,客厅留了盏煤油灯晃着光亮,家里三人都不见踪影。
“应该睡了。”郝少东把盆放好,往屋里走。
“嗯,那我也去睡了,你去大军屋吧。”陈叶云径直往玲玲屋里走去。
一打开门,她便觉着有些不对劲,那床上怎么有两人似的,借着门外的光,这才看清婆婆贺秀英跟玲玲睡一块儿呢。
两人瞧着都睡熟了,自己进屋也没半点反应,她小心翼翼往后退,担心吵醒了人,走出屋轻轻带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