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嘻嘻哈哈打哈哈,说自己不会,但既然Andrew都开口了,就献个丑。
“王老板别笑就是了...”
“怎么会。美女要骰子,千载难逢。”
“那就好...”
沉扶星瞟了眼正掂着酒杯的男人。
可他妈知道这死变态为什么让自己跟着米娅学掷骰子了....
她叼着烟,半个屁股搭在桌面,弯腰,捏过来放的远远的骰蛊,挨桌边儿。
美女荷官被经理人推了一下,顺势倒在苏容靳怀里。他也不推开,半挑眉看着这女人,在沉扶星摇骰子的音儿里问了句话。
“?Cómo se llama?”(叫什么名字?)
美女荷官诧异一下,后回了个名字。
苏容靳若有所思点头,便没再搭理她。
美女荷官求救一般看了看对面的男人,后头皮发麻一般坐在沉扶星坐的位置,挨他特近。
见苏容靳未拒绝,便更为大胆肩膀挨上他手臂。
王埕立刻把视线挪沉扶星脸上,以为能看到醋意或者更多别的神情。
然而没有。
沉扶星神色依旧,完全不在乎他身边坐着谁在干嘛,事不关己安分摇色子。
怪了...
她处处向苏容靳,他还以为是真爱,但另一个女人在自己男人怀里,她却毫无反应。
这女人,和姓苏的一样难捉摸。
“王老板...”她抽出烟,突然点他,“到您了。”
“苏老板上局赢了不是吗?”他说,“苏老板先下注。”
苏容靳笑着,双腿交迭,捏了捏那荷官下巴,“你来。”
美女荷官拨出筹码,说那就大。
沉扶星点头,脑袋转向王埕,“那您就是小。”
“成。”
说着,拨出大半筹码,说我相信Helen小姐的手气。
“别这么说...要赢了,还得谢谢阮小姐,都是阮小姐给您带来了好运。”
苏容靳全程冷脸,盯着荷官笑,余光却带杀气盯着那个跟别的男人谈笑风生的女人。
真他妈...
他手心攥紧酒杯。
想弄死她。
...
场面话说的好听,沉扶星开始开器派彩。
骰皿里散着叁个骰子,两个叁一个一。
王埕赢。
最后又来了一局,王埕喊了停,说是剩下的细节明儿再聊,天色已晚,不打扰了。
说着揽着阮阮肩膀离开。
临走前还没往交代身后的经理,让这姑娘伺候好咱们苏老板,“记我账上,一起给你清算。”
苏容靳没拒绝,笑着跟人道别。
门开门关。
整个包间只剩下美女荷官和少数自己人。
沉扶星慢悠悠的迭着筹码,迭着迭着,一边坐着的男人突然起身。
她默不作声抖了抖睫毛和手臂,虽说面上还过得去,其实心里已经开始恐惧。
身边那道影子走的不缓不慢,一步一步都跟踩她心上走那般让她熟悉。
而后面前一晃,她整个人被他攥着脖子按到了桌子上,脖子被凶残的攥着,身子挤在他和桌子中间,腰快被折断。
苏容靳的表情相当阴森,他的皮相,他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的凶狠戾气,他眉眼间透出来的杀伤力,都相当恐怖。他头顶着刺眼的水晶吊灯,背对风光,身处黑暗,面色冷冰,没有对她笑的时候温柔。
他身处灯光下,却背对光亮,满身阴暗。
这样的他不是一般恐怖。
沉扶星被攥得脑袋充血嗓子里呜呜吟叫,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
他阴恻恻凑近她,“你想死?”
“你特么算计我?”
“我让你放肆,让你顶着我名头出去得罪人。但你他妈的要是敢背叛我....”
他扯嘴角,“我让你比死还痛苦。”
她的笑,她的毫不在乎,她的态度,她眼底对他的嘲笑。任何一个掂出来都让他暴躁。
所以愤怒,所以想掐死她。
他的拇指按压住她的咽喉,窒息感,极度痛苦,皮肤和血管一寸寸的失了原本的神色,一股脑的求救状。但沉扶星不求救,她轻飘飘闭上眼睛,趁着他喘息的时候喊了一嗓子苏苏...
是痛苦的。
苏容靳死盯她,几秒后,突然将她甩开。“滚蛋!”
她脊背重重落上桌面,被筹码按压,生疼生疼。
沉扶星眼睛冒火星,等到悠悠做起来的时候,才看到他拥着那美女荷官往外走的背影。
她眼睛飙红,剧烈咳嗽,气愤的攥紧手,手掌每拂过脖子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是生疼的。
她看着那对背影,看他被那美女安抚,看他揉捏那女人的屁股。
越看越生气,气的她眼底冒水珠。
究竟是谁特么背叛谁?
沉扶星二话不说,揪起一边的骰蛊,上前两步到他背后,‘咚’一下砸上他脑袋。
“毛病!”
骰蛊咕噜噜落地滚。
苏容靳一震,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他面带笑,越是这样越让周围人感觉恐怖。
因为浑身上下,除了戾气别无喜意。
...
“过来。”他冲她招手。
沉扶星条件反射往后一步。
他往这边走一步,喊她名字,“沉扶星...”
他说,“来。”
手掌冲这边举着,面色温和。
而后上前几步,他往前,她就后退,最后无路可走。
他笑里藏刀,面色如阴鬼。
苏容靳垂着脑袋,指腹一点一点触上她的脖颈,到耳朵,到脸颊。把她的气愤委屈和恐惧一并收入眼底。
他气愤的心情不知未和,在触上她眼角泪珠的一瞬间消散些许,理智也回归一些。看着她脖子的印记和她眼角的泪,微微蹙眉,胸口一阵闷。随后在她唇角落一吻,“你还有脸委屈?”
沉扶星以为他又要来揍自己,接过他他妈还有脸亲他,于是她胸膛剧烈起伏,恐惧,气愤,委屈,暴躁,一层层碾磨她的理智。
她举着手指他。
嗓音极度发抖,她扯嘴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下来,语气尽量平淡。
“你特么就是个疯子!”
“是。”他依旧吻她,轻笑,“所以你别找事儿。”
“明明你最清楚后果的不是吗?”
...
沉默的一段时间,满屋子都是沉扶星急促的呼吸。
他脚尖转位,慢悠悠转身,拥着那个女人往外走,只撂下一句。
“我苏容靳还没到要靠女人才能谈成事儿的地步。”
沉扶星不懂他意思。恰巧身边苏斯递来一张纸,最后跟她说了几句话。
“全圈子谁不知道Andrew不轻易碰女人。但凡是他碰了的,要么发狠了玩儿,要么第二天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你觉着你是哪一种?”
沉扶星相当不买账,冷笑看他,“是因为我还有用。”
“随你怎么觉着吧...”
苏斯把房卡递给她,“Andrew今晚肯定不会找你了,恭喜你,自由了。”
他说,“用我送你上去吗?”
沉扶星捏着房卡就走,把他丢下,脊背坚挺高傲。
她知道苏斯的意思,知道他话里的那点儿暗示,他硬生生的拿苏容靳那指缝里透出来的一丢丢好处来她心里凿洞。
一句话比一句话挖的深,偏偏捉住她最不愿意去细想的地方反复挑拨。
然而他快要得逞了。
因为这块儿地逐渐裂开,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已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催磨她的理智。但她决心誓死捍卫自己仅存不多的这点儿感性。
哪怕它已经在逐渐崩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