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带她上天堂,自然也能把她送到地狱。
他把她的翅膀打断,然后偶尔给她好处,让她感恩,让她觉得自己不能离开他,让她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处境,掂量清楚他的重要性。
然后她就失去了骨头,这时候他会把她放生,任她遭受敌仇和陌生国家的鞭挞。
与此同时,他会偶尔朝她伸出援手。
当然,如果他心情好的话。
让她看看自己多天真,多无能为力,这时候她会怀念他给的好处,会觉得自己当初没跟着他的行为十分傻逼。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会依附与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儿。
他要的其实是这个。
沉扶星大脑空白,身体剧烈颤抖,她感到恐惧。
因为她发现了一件事情:就是不管她多清楚自己应该保持清醒,最后,她还是按照自己该提防的那样,逐渐被苏容靳带入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入局容易,出局难。
进了他的世界,就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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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扶星洗完澡收拾完下楼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她穿了件特别性感的吊带长裙,配马丁靴。盘条顺溜,东方女人的脸画着欧美妆,她就适合这个,也喜欢这种风格。其实她身材并不是特别的瘦,蛮有肉感,但也凹凸有致,并不只是追求干瘦。
房门轻叩,得到了允许,沉扶星推门而入。
入眼就是一片烟雾缭绕的场景。
里头的男人正裸着上半身坐在沙发里看电脑。
沉扶星在原地踌躇两秒,抿唇走过去,到他身后。
他也不遮掩,屏幕上头放着的就是几个小时前酒店里那一场惨案。
“走了。”她出声。
苏容靳没理。
其实他根本不会管她,包括她要去哪里,中午吃什么。但她如果真的悄没声走了,下次见面会很惨。
沉扶星觉着没趣,眼前就是他已经微微张长的发丝,银白色的新发冒出,有点病娇那味儿了。
她长指轻轻揉进他的头发,有一句没一句搭话。
“该染了。”
他没出声,依旧捣鼓电脑
“化妆品都被我砸了。”……
沉扶星知道他喊自己来肯定是有事儿,于是就在他房间里左看看右看看。
客厅墙角儿有个巨大的玻璃缸,里头养了只巨型蟒蛇,是他最近的新宠。沉扶星按照他平时那样,从旁边的冰柜里取出一块儿肉块儿,鼻腔里还哼着歌曲,给盖子掀开一小块儿,肉块儿被丢了进去。
苏容靳没管她。
沉扶星手摆在身后,轻松愉悦的在他屋子里走来走去。
其实平时她是不敢如此的,因为他很讨厌别人动他的东西,但今天也不知道他怎么着了,爽了还是真没空搭理她,竟没凶她。
很快,门又被敲响。
麻子推着放染发剂的车子进来,看到沉扶星也在的一瞬间,饶是装的再像也没能忍的下去眼里的敌对。
沉扶星耸耸肩。
麻子在苏容靳面前惯来一丝不苟,本本分分。
“Andrew.”
苏容靳看她一眼,合上电脑,身子往后一靠,双腿交迭。
麻子立刻便准备帮他染发。
沉扶星就这么被晾在了一边。
然而她也不着急,自觉隐身,深知在他面前其实最好的方式就是乖乖闭嘴,做个完美隐形人。
很快,染色剂上完,麻子罕见开口。
“先生那边让您过去一趟。”
苏容靳低着头擦枪。
银白色的枪体,看着就很贵。
擦完枪,点了支雪茄,咬嘴里,拿过桌面上的黑色手套往手上戴。
这会儿才跟突然想起沉扶星似的,他冲她勾勾手,“来。”
沉扶星便走过去。
苏容靳把她安置在身边,看不出情绪。
“监控都处理掉了?”
沉扶星点头。
“是吗?”
沉扶星被问的一愣,随后点头。
“是。”
“带子也烧掉了。”
“是。”
“行。”他勾勾唇,把电脑对着她,“那你来告诉我,这是什么?”
电脑里放着的并不是别的,就是她跟着外国佬一起坐电梯的监控视频。
沉扶星整个人都懵了。
明明
啊,是那个把带子贩卖给她的男人。
该死!
她瞬间懊恼起来。
苏容靳也不和她计较那么多,他只是把烟头暗灭,然后揽住她。随后领着她走到另一个更大的鱼缸前,这鱼缸盖着黑色的遮阳布,他扯开一角,露出里头游动着的东西。
是一条鱼。
外貌相当丑陋,青绿色的鱼鳞,尖牙利齿,游动的姿势相当快。
苏容靳把盖子打开。
“手。”
沉扶星便伸手。
苏容靳从一边的冰箱取出块儿带血的生肉,然后放在她的手心。
“伸进去。”
沉扶星看他一眼,知道自己没得选。只好颤抖着手臂,把肉和手一起放进去,手指指尖没入,鱼腥味伴着血腥味儿瞬间扑鼻而来。
鱼很快闻到血味儿,迅速朝她的手袭来。
沉扶星瞬间缩回手,肉块儿沉下去,血水一片,肉很快被食人鱼撕咬掉。
“呕——”
她再也看不下去,推开他的手,狼狈的蹲在墙角边垃圾桶,因为这种血淋淋的恶心场面剧烈呕吐着。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后背被一张大掌覆住,遮盖掉她裸露的一大片肌肤。
苏容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在抚摸一个小孩儿,动作其实不温柔,但能在他身上看到这样的举动,已经是烧了高香。
他从一边的矮柜上头拿了根儿棒棒糖,还是上回她掉到他房间的。
他一边撕开包装袋,一边跟她讲话。
“你都知道鱼咬到食物就不会松口,为什么还要放过他?”
“长记性了吗?”他沉着脸,“没下次了。”
“再有这样的错误,把你丢进鱼缸。”
沉扶星眼眶泵出酸泪,她根本做不到他这样的狠心。让她下令去杀掉一个人,她真的做不到。
她以为
算了,说什么都晚了。
然后嘴边被递来一根棒棒糖,酸甜的味道贴到她的唇边。
她抬头。
苏容靳又往她嘴里塞,表情逐渐不耐烦。
沉扶星含住棒棒糖。
苏容靳便不再理她,起身。
抬步瞬间,又被她扯住裤管。
沉扶星咬着棒棒糖,“你们办事都这样对吧。”
没有可取之处的人,就得含着秘密消失。
“那我呢?”
她手掌收紧。
“苏容靳。”
“如果有一天,我对你们来说再没用处,我也得消失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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