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岛本身不大,东半岛靠近码头,已经全然商业化,而西半岛地势偏高,还保持着原生态。
我和钟时安住在西半岛的一家民宿,据他说他辗转许久才租下,难得的僻静,又不至于与世隔绝。这家民宿很久不营业了,但各个房间还是会有专人来打扫,司机和那两个风元的分别住在我们隔壁几间。
安顿好了之后天光已大亮,但我满身困顿仍未清空。长久以来我对安全感的需求非常低廉,确定了钟时安在我身边,足够赐予我一次完整而良好的睡眠。
倒在大床上闭上眼的那一刻,我朦胧的意识里映着钟时安坐在沙发上望着我的身影,微微纠结了一下他等下睡在哪,就沉沉睡去。
醒来已是黄昏,我坐起身,发现钟时安似乎始终坐着没动,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烟头满得快要溢出来,看见我醒了,他的眼神才微微起了波澜,摁灭了最后一根烟。
“饿吗?”他问,声音有些沙哑,“我去买饭。”
“我不能一起去吗?”我穿上鞋。
他顿了一下,“可以是可以,就是有人一直跟着。”
“那有什么关系。”我走到他身旁开门。
果然,那叁人其中一个始终离我们不超过十米的距离。钟时安跟我并肩走着,没什么拘束的地方,我倒是也不在意,长久以来,我早已习惯这种监视的目光。
“我们有几天的时间啊?”我漫不经心地问他,“你和林谦与的筹码是什么?”
“不重要,回去再说吧。”钟时安伸手摸了摸我的后脑勺,“你想吃什么?”
没胃口吃太咸的,点了两碗海鲜粥,我们俩坐在华灯初上的路边摊,相对无言。
我看着他低头默默喝粥时露出的发旋,的确是有一种久违的平静。因为已经下定决心让他走了,不管用什么手段,所以我总觉得自己已经窥得了结局,看着他总有一种难言的哀戚。
但是不后悔,反而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