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木和酒糟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把空气晕染得厚重而醇香,地下酒庄昏黄的灯光让人辨别不得时间,流淌着的静谧似乎是永恒的。
林谦与单手插兜随意地立在酒架前,眼神散漫却又有迹可循,他悠闲地把酒一瓶一瓶看过去,我却在这一旁画地为牢,未从方才震惊之后的五味杂陈中缓过来。
林谦与从来就懒得跟我介绍他的这些朋友,我对他们的了解都是靠长久以来若有似无的接触慢慢积累的。所以我也是在刚刚走来酒庄的路上偶然听到的,这座庄园的主人,是他们“刚刚归国的旧友”,覃野。
单方面的不自在终于在他的一个偏头里消解了几分,他拂过酒瓶的手指带着残存的冰凉抚上我的耳朵,细微地摩挲——独处时,他很爱对我做这些隐秘的肢体接触。
但这一次,我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想躲开。
“不舒服?”密闭的空间里他的声音也闷闷的,更显低沉。
许是从未见过我这么吓人的脸色,林谦与答应了我以身体抱恙想提前回家的请求——五年来我们在这种场合出双入对,这次“早退”是历史性的突破。
自然是不可能让我自己走下山去,林谦与倚在前厅的门框上,给他的另一个私人司机打电话。我乖巧地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身后的几群人正谈笑风生,声音传过来我只觉刺耳。
路青从人群里抽身,风风火火地小跑过来,嘴边还带着余兴未尽的笑意,“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呢。”她一手径直抚上我的额头试探温度,又甚是惊讶,“还真有点发热!”
我哭笑不得,借她的东风,我离开得更加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