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宋砚的方向走近,怕是幻觉,不敢伸手碰他,垂下的眼睫微微颤抖,“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考察任务提前完成了,我就回来了。”说到这,宋砚的眼睛亮了亮,像是邀功的小孩。
事情却没有他说得这么轻松。
这一个月他紧赶慢赶,除了吃饭和不到六个小时的睡眠时间,所有精力都扑在任务上,终于赶在除夕前一天结束考察,但是又因为西部风雪太大,飞机没办法起飞,他只能前一天晚上坐大巴去到不下雪的城市,几经辗转,才搭上回江城的飞机。
宋砚没提这些,只说:“过年打不到车,好在我赶上末班公交。”
最近的车站离这里有两公里,下了公交车,冰天雪地里拖着行李走了这么长的路,林历添有点佩服他。
他眼眶发红,往前几步,把人紧紧抱进怀里。
宋砚松开行李箱,遵循身体最深的渴望回抱他,隔着屏幕的声音终于真切地响在林历添耳边,“我很想你,林历添。”
林历添声音暗哑,“我也是。”
松开怀抱,宋砚感受到脖子上多了点什么东西。
他低下头看,发现是那个哨子。
他被失而复得的惊喜充满,拿在手里反复看,“我还以为……车祸的时候丢了。”
林历添:“你住院的时候在护士那,后来又交给我保管,现在还给你了。”
宋砚将哨子转到后面,发现原本只有一个“林”字的地方,后面新刻上了一个“宋”字。
两个字挨在一起,仿佛天生一対。
不等他说什么,别墅里面大家开始齐齐倒数,倒数到一时,天边升起一束光,一直升到顶点后骤然爆裂开,变成璀璨明亮的烟花。
十二点到了,新的一年开始了。
“林历添。”宋砚转过头兴奋地喊道:“新年快乐!”
他怕烟花盖过他的声音,所以喊得很大声。
林历添觉得心里的感情就像烟花一样,升空,膨胀,炸裂,耀眼,他也大声地回应:“新年快乐!”
就这么普普通通的四个字,宋砚蓦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哭。
他很少会哭。
母亲去世时,因为年纪太小,不懂得死别的意义,所以没有哭;高中时他自己打工赚的学费生活费被父亲抢去赌博挥霍的时候没有哭;后来被人冤枉偷钱,按在地上打的时候也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