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历添:“他们不干涉我的感情生活。”
话题越发清奇,宋砚想起在医院的时候,他和许铭杨说的明年领证的事,脑子里晕乎乎的,有种不真实感。
又闲聊几句后,姑姑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不准备再打扰下去,将沙发上的女士皮包拎好站起来,“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宋砚本来想要把姑姑送下楼,没想到林历添率先站起来,把他按回沙发上,“我下楼买东西,顺便把姑姑送下去,冰箱里有中午没吃完的菜,你热一下,等我回来吃饭。”
一男一女站在楼梯口,屋檐下的光线暗蒙蒙的,照不清人,林历添还想往外送,宋砚姑姑不肯,外面风太大,她把手拢在一起,“不用送了,我的车停在小区外面,走两步就到,你回去陪宋砚吃饭吧。”
林历添坚持要送她,姑姑拗不过他,于是一起往小区外走。
走了两步,林历添突然开口说:“我从来没有听宋砚提过他父母。”
宋砚出了这么大的事,连学校的同事都来看过他,林历添却从来没见过他的家人。
女人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向她打听过宋砚的事,也没有人关心过宋砚。
原来他要送自己是为了问宋砚的事。
转念寻思,的确是宋砚的性格,撬不开嘴的闷葫芦,什么都不说。
“他爸妈早不在了,妈妈难产死的,他爸滥赌,高二那年在牌桌上突发脑溢血没救回来。”
林历添想起小何老师说过,宋砚高三一开学就转学了,原来是因为他爸去世了。
女人打开话匣子,一时间竟然收不住,“高三的时候他住在我家,小砚这孩子太让人省心,省心到别扭。”
说到这她想起来一件事。
宋砚高三那年过年的时候,为了不打扰姑姑一家团聚,谎称自己要和朋友过年,在楼下无处可去,沿着大院的绿道一圈一圈散步,整个大院的人都在自个家里吃团圆饭,保安见他徘徊在大院里不回家,还以为是小偷在踩点,于是把他扣在保安亭。
最后还是她去把人领回来的。
林历添听完低低笑出声。
这些倒像是宋砚会做出来的事。
“他报志愿的时候和我说要报江城的大学,我还不理解,他在江城一个亲人都没有,为什么这么执着要回来?但是你刚才说你和他是高中同学我就懂了。”女人语气轻快起来,略显老态的五官变得鲜活,“他是为了你回来的。”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林历添的神经上,逼迫他跟着重复了一遍,“他是为了我回来的。”
“有念想就行,人活着就得有个念想,以前我真怕他憋出病来,现在这样挺好。”女人又说,“我不在乎他找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男的女的都无所谓,能陪着他就行。”
他的心脏抽动两下,扯出一阵密密麻麻的疼。
心疼这种情绪,就像不断被充进气球的气体,到了一个程度就会爆炸,林历添觉得现在这个气球已经膨胀得不受控,什么时候会炸掉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