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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同样是阿斐十四岁的照片,在皇家歌剧院钢琴演奏时拍的,他知道我拍他的照片,还洗了出来,生了好久的气,哈哈哈。”

“这张这张,还有后面的十几页,都是阿斐在爱尔兰读书的时候拍的,那时候我香江爱尔兰两地飞,觉得不拍多点很亏,就乔装成游客跟在他身后偷拍,被阿斐认了出来,又生了好久的气。”

付真怔怔地看着相册里阿斐的照片,那是一个他既熟悉又陌生的阿斐。

十四岁的阿斐,模样已经非常出色,瞳孔比现在还要浅淡、透明,冷漠得无人敢靠近。

他坐在欧式风格的高背椅上,长腿交叠,手里拿着一支金色的球杆,脸色十分的冷淡。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在偷拍他,他冰冷的眼珠转过来,是居高临下的警告意味。

就像邵茵说的一样,十四岁的阿斐,把所有人都当做空气,比现在还难靠近。

警局,警察忙碌个不停。

沈舒望坐在长椅上,他低着头,双手抱着脑袋,脑子里乱糟糟的,像有一团麻线,怎么也理不明白。

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赌瘾,欠下巨额赌债不说,还偷了房东的所有钱,跑去了国外,留他一个人在香江面对警察的盘问。

沈舒望很崩溃,他连下个月的生活费都没有,就要背负巨额赌债,还有房东的钱,房东已经放话了,找不到他妈,就要让他还。

一边是巨额赌债、利滚利,一边是欠房东的钱,沈舒望才二十岁,就感觉天塌了下来。

他抱着脑袋,眼泪砸到膝盖上,第一次觉得原来人活着会这么难。

他已经不奢望回到沈家,他已经开始努力地工作赚钱,为什么生活还会变得这么糟糕?

房东从里面出来,他是个十分高大的中年男人,看见沈舒望,他冷笑一声。

沈舒望缩了缩身体,一个女警走过来,让沈舒望进去。

沈舒望有点害怕,警察已经问了他好几次有关他妈的问题,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妈会去哪里,他连他妈有几个朋友都不清楚。

又一次经历盘问,沈舒望濒临崩溃,他开始怨恨他妈,为什么要染上赌瘾,为什么要偷房东的钱,他赚的钱不够她吃穿吗?

然后他悲哀的想,确实不够,他每个月两万块的工资,只够他们母子俩付房租和日常开销,他妈那种成年就混迹上流社会圈子的人,两万块钱,连一双喜欢的高跟鞋都买不起吧。

可是,他已经很努力了。

就在他崩溃的时候,另一个警察推开门走进来,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沈舒望,低声在桌子后面的女警耳边耳语了几句。

女警愣了愣,没一会儿,沈舒望走出了审讯室。

他还有点茫然,然而,这点茫然在看见跟警方交流的律师时,瞬间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