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逐光转了转眼珠,低声地问:“怎么了?”
付真摇头,捧起一杯水,就要抿。
一只手伸过来,摁住付真拿着水杯的手,沈逐光道:“凉了,换一杯。”
付真把水杯放下,重新倒了一杯热水,轻轻地抿起来。
跟沈少爷在一起久了,他的口味也发生了变化,喝水开始偏向寡淡的白开水。
闻与淳饶有兴趣地道:“阿斐,你不打算教真真说香江话吗?”
沈逐光淡淡地道:“普通话一样可以交流。”
“话是这么说,但是以后你跟别人用香江话交流,真真一句都听不懂,他心里一定很难受。”
沈逐光看着付真:“以后,他会慢慢听懂。”
闻与淳指间一动,一枚硬币露出来,他转着硬币玩。
“我知道阿斐是不想逼小朋友马上融入另一个环境,但是,阿斐偶尔也要站在小朋友的角度思考一下问题。”
明明是个连初恋都还在的人,说起恋爱中存在的问题,闻与淳却像是比任何一个热恋中的人都明白一样。
他把这归功于自己太勤快,书看得太多。
天生情圣,没办法。
沈逐光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在付真身上。
六点,天彻底黑下来,庭院里灯火通明。
餐厅里,闻与淳拿着刀叉,安安静静地吃饭。
他不说话的时候,一张脸尤其乖巧,是爷爷奶奶辈最喜欢的孙子。
老太太让他多吃点,他乖乖地点头,一边吃牛排一边喝红酒。
老太太又把目光放到另一边的付真身上,让佣人把付真爱吃的一盘煎鹅肝放到他面前。
“真真也要多吃点,太瘦了。”
付真抿了一下嘴:“谢谢奶奶。”
他垂下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腕和腿,真的很瘦吗?
又偷偷地去看旁边的沈少爷,阿斐每次抱他都不会很久,是不是因为他太瘦了,抱起来不舒服?
沈逐光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浅色的瞳孔转了转,跟付真的视线对上。
付真慌忙转过头,捧起果酒小口小口地喝起来。
用完晚餐,闻与淳要回去了,他站在庭院中央,向玄关前的沈逐光和付真挥了挥手,转身弯腰上车。
黑色的轿车向铁艺大门驶去,融入黑暗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卧室里已经关灯,只有床头柜上的台灯亮着光。
三面帷幔垂落下来,将昏暗的光线遮挡在外面,付真躺在被子里,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坐在床头看书的沈少爷。
沈逐光手里拿着一本书在看,他微微低头,脸色冷淡,瞳孔却在暖橘色的灯光下映出别样的温柔。
“阿斐……”
听到付真轻轻的唤声,沈逐光“嗯”了一声,放下书,转头。
“想喝水?”
付真从被子里伸出一双手,抱住沈少爷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