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后只问了一句谭许清,谭铮说靳士炎送她回家了,任昭远就没再说话。
他平时爱干净,外出穿的衣服不上楼,这次却连鞋都差点忘了,走到楼梯边才脱掉。
谭铮跟在后面按任昭远的习惯把鞋收到除菌柜里,上楼没立刻看见人,推开卧室门看见床上空着时还奇怪,紧接着就心里一紧。
推开浴室门时任昭远刚脱去衬衣,好在还没开始洗。
“你手不能沾水。”
任昭远动作没停,谭铮过去握住他手腕:“我帮你脱,要洗的话我帮你洗,好不好?”
伤在手上一点寻常动作就能让伤口裂开,尤其伤口多又全是新伤,根本经不起做这做那。
谭铮余光看见那件一排小纽扣的衬衣,怀疑任昭远手上已经有伤口裂开了。
任昭远没办法继续,抬眼看谭铮,说:“不。”
谭铮忽然被他这样直直看着,居然下意识错开了点视线才重新看任昭远的眼睛。
他被看得生慌。
任昭远说「不」,而他作为询问可不可以的人,没办法顺从任昭远的「不」。
“你手还要做设计,”谭铮声音放得更轻,“好好养着才能快点恢复,真的不能碰水。”
任昭远松了僵持的力气,垂下眼看谭铮的手。谭铮略迟疑地松开他手腕,还想说什么,任昭远已经绕过他出去了。
谭铮抬着的手顿了会儿慢慢落下去,离开时顺便收了旁边的衬衣。
出来后任昭远已经躺下了,向另一边侧着,看不见正脸,只能看见背上那只覆雪的鹰。
空调制冷一直开着,这样睡恐怕要着凉。谭铮取了薄毯给他盖上,又端了杯水轻手轻脚放在床头柜。
任昭远大概不仅没吃东西,连水都没喝。
嘴唇已经泛白干裂,显出许多深陷的纹路,最干燥的隆冬都不曾这样过。
在会所时想帮他润一润没来得及,到现在仍旧干着。
在山上时嗓子就听着不舒服,再一直缺水不知道要多难受。
“水放在这儿,”谭铮能察觉到任昭远醒着,轻声说,“你起来的时候喝一点。”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谭铮在床边站了一会儿,放轻动作关门下了楼。
二楼的厨房鲜少动烟火,谭铮事先让人备好了食材,在一楼厨房忙到天黑做了许多任昭远喜欢吃的菜,一样样盛出盖好放在餐车上推进电梯送上楼。
楼上只有边角的光控灯随着夜色降临亮起,任昭远一直没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