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这根本不算什么。
更大的失望和破灭他都经历过了。
没有人有义务成为他以为的模样。
他以为对方是怎样的人、以为对方心中的自己在什么位置, 都是他的事。
没什么紧要。
没什么好怨怼怅然。
可看到迎面来的谭铮,那些不见踪影的错愕难受又纷纷翻涌而来,一瞬疲累不堪,再撑不起不多时前的无波无澜。
谭铮根本不需要他专门说什么, 只一眼就看出来了。
他就可以放松下来, 什么都不考虑。
可总要让谭铮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原青他妈妈..”
话才刚刚开始就卡了壳。
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叙述概括。
赵原青他妈妈和我道歉,说之前她知道赵原青出轨的事,但因为想让我和他离婚, 所以放任当不知道。
还是说,我之前把赵原青的妈妈当家人, 以为她也一样, 没想到其实我自始至终都不重要?
都不准确,也不贴合。
甚至任昭远自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心底的想法是怎样的。
“不知道怎么说的话就不用说, 我不会多想,”谭铮握住任昭远的手捏了捏,“想回家我们就回家, 不想说话我们就不说话。不用考虑那么多,不需要总是做得那么好,在我面前你只想自己就好了。”
任昭远垂眼看谭铮握住自己的手,看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把戒指调得有些紧,周遭皮肤能看出一圈凹陷的印。
“找个地方停车吧。”
谭铮就驶到可以临时停靠的路边停下了。
任昭远没有像平时转述什么事件一样总结概括,也没有像大部分人表达时习惯的去穿插感受。只转换了人称,把冯韵对他说的话从始至终讲给谭铮听。
谭铮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手骨与青筋都突兀地显着,小臂肌肉随着手上的力道绷紧凸起,隐匿其中的暴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来毁坏什么。
可牵着任昭远的左手又分明轻柔到不能更轻,起初四指穿过虎口握着,拇指在指背摩挲,后来又把一旁的拇指拢入掌心。仍旧不够似的,就把露在外面的四指也拢进手里,以包裹的姿态把任昭远的整只手握住。
“只想回家吗?”谭铮声线比平日更稳,问他,“有段时间没去球馆了,想不想打球?”
任昭远不是小孩,他凡事都想得明白,不需要开解,不需要安慰,只不过都是感情动物,情绪不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