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看到换班的胡笠,第一时间给而握打了电话,准备套话给妹妹听,哄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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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问接近尾声,这次的任务也快告一段落。结束后,他可能会有两叁天的假期。
至于做什么,他还没有想好。
换班休息,他回房间的走廊里,看到一沁浅笑着朝他走过来。
她仍然是得体的工作装,浅色衬衫,深色西装裤,黑色的中跟皮鞋。地面上铺满地毯,走过来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她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
很奇妙。看着她的身影,他最近纷杂的思绪竟渐渐清晰起来。
他那晚说他懂一沁,可不是什么托辞。
他是烈士的儿子,是首长的养子,他不得不行端坐正,做一个不愧于自己身份的人。更不用说,后来元首的看重,更让他不可有一丝懈怠。
几重荣誉,几重压力。
胡笠是国家最忠诚的战士,是父亲心中的骄傲,是弟弟们眼里的榜样。
至于他是谁?又有谁知道?
他第一眼看到一沁,不觉得她有什么特别。后来在西山别墅,在公园,在马场,在舞会,匆匆几个照面,他却好像在她身上看到另一个自己。她是体贴母亲的乖女儿,是照顾弟妹的温柔姐姐,是游刃有余的外交人员,至于她自己,藏得严严实实。
也只有在马背上时的那一点得意,在被那些男人围住时的那一点嫌弃,在阳台上躲人时的那一点懊恼,被他无意窥到几分。
仿佛一张美人图,突然活了一样。
这样一个既有意思,又能懂他的人,居然就在眼前吗?
他恍然大悟,几乎迫不及待地向她提出邀请。他们曾经是相亲对象,如果重新开始,也不突兀吧?
可是她的表情一下子垮掉,甚至有一丝惊恐。她的身体僵了好几秒,才绷着声音,“你……一定在开玩笑对不对?”
她常见的笑容此刻消失地无影无踪,只有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眸,好像他一旦说出否定的回答,就要立刻把他咬死。
真是罕见。是她自己吗?
胡笠笑道:“之前我们吃饭那次,彼此都有一些误会。既然我们现在都是单身,也许可以重新认识一下?至于姚二小姐,她生活中的乐趣应该很多,很快就不记得我了。”
一沁冷笑,“你倒蛮了解她的。”
“大院里的孩子多,各种性格的都有,二小姐这样的,我也听说过。”
风一阵,雨一阵的,来得猛,去得快。胡笠心里有数。
“怎么?你觉得她是困扰,还是负担?”
胡笠想起那些有来无回的短信,她有些忐忑又有些娇气地说她找到工作了……
他说,“只是,不合时宜罢了。”
一沁脸色和缓了一些,但对他的提议仍然没有兴趣,“就算没有而握,我也不会同意。”
“为什么?”
“你当初都不认识我,为什么要搞黄相亲呢?”一沁反问道。
时过境迁,说出来也没什么。他承认当时对她们母女有一些偏见。
一沁点头表示理解,“那现在就没关系了吗?我们的身份还是没有变啊?”
“可是我眼中的你不一样了。”胡笠直白道。
一沁抬头看向他,眼神中有惊讶,有警惕,“我不明白,我并没有什么不一样。”
胡笠俯身看着她的眼睛,“很不一样。”
她的眼睫剧烈抖动了几下,然后半阖上眼帘,低着头,“你那天说的话很对。”
“什么?”
“我的确不能确定,你和而握在一起,会不会让她更伤心。”
胡笠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引向了而握,一沁继续说道:“是不是大部分人在你眼里都是透明的?你觉得你很聪明?”
胡笠愣住。不知道是因她的态度震撼,还是因她说的话惊讶。
她说,“你会为你的自大付出代价的。”
“我不是故意要揣摩你的心意,如果冒犯你了,我跟你道歉。”他郑重道。
“无所谓。”一沁退后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这次她的眼神很平静,“只是希望胡主任能说到做到,不要再去招惹而握,以后都不要再见了。今晚的对话,我可以当从来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