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棠瘫软在塌间大汗淋漓，活像被人拉着长跑六个时辰，手脚无力，甚至眼皮都沉得像有巨石压着。

按理说，她修习了合欢宗心法，懂得怎样以阳滋阴，不该这般疲惫。

可万万没想到，两个人刚刚并非双修，她甚至连调动灵力充盈身体的机会也无，被东方玉牢牢控制在身下，前后左右地翻面欺负。

而此刻，始作俑者就躺在她一旁目光灼灼，根本看不出他一夜未歇。

栗棠偷偷睁眼瞥瞥他，又飞快阖眼叹气道：“师兄，你不养养神吗？”

她察觉身旁那人结实的手臂将自己搂得更紧，头顶是他轻缓的吐息：“想看着你。”

“......”

话语间的柔情和珍惜之意恍若把匕首向心口刺去，栗棠只觉得自己像玩弄人心的渣滓，非要多次捧了这人真心在手掌后熟视无睹。

她不知这份感情到底缺了什么，对师兄，她有感动有歉疚，唯独生不出旁的情感。

爱上一个人，真是简单又困难——原来她天生冷情，怪不得师傅看好她做下任宗主。

见她不语，东方玉凑近后下颌抵在她头顶，环在她窄肩的手掌在她背后安抚性地拍动着：“我说过，你不必有负担。”

“抛去其他，我永远是你师兄。”

“师兄，谢谢你。”

此刻她唯一能说出口的，只有一句感谢。

*

“咦？这修炼室怎么施了结界？”

乌舜轻快的声音传来了过来，随着他迈步走近的瞬间，两个人飞快整理好自己，端坐在榻上。

只见乌舜眯起双桃花眼，轻轻嗅了嗅，嘴边便是藏不住的促狭笑意：“喔～原来是有小情人在这儿偷欢呐。”

栗棠不知是羞得还是气得，飞快下地逃了。

东方玉站起身恭敬道：“师傅。”

“小一，我有提醒过你，栗棠她七情六欲少了叁分，你即便用情至深也是徒劳。”

“我知道，师傅。”

但或许正是那少了叁分才能拥有的豁达和满不在乎，才让东方玉寄心于她。

乌舜收起调笑之态，拂袖慵懒地躺倒在一旁，眉眼却是少见的认真：“你还在修绝情剑？不如换成宗门功法吧，绝对不止现在的成就。”

“师傅，我知我性格如此，不适合绝情剑法。但这是生母为我所留的唯一遗物，绝对不可舍弃。”

乌舜笑了笑，再未做声。

*

终于接到陆雨双的回信，她也会参加明日的升仙大会，想同栗棠今晚约在有间客栈相聚。陆雨双在信中提到，她想带栗棠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知道这些年她过得不错，栗棠就放了心，出关后一直没收到她的来信，她还担忧了许久。

栗棠虽然好奇，但想了想，还是没有动笔继续回复。按师傅的说法，他们会在升仙大会举办前将冷柏截杀，或许就是在今天。

她还是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冷柏这人好找。她事先在他身上做了标记，因此在地图上能够一直看到他的位置。

他正行走在一片沙漠之中，身旁跟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

栗棠定睛一看，恍若晴天霹雳——那人竟然是她自小的好友陆雨双。

*

“夫君......赶路许久，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