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家公司……是叫环晓科技对不对？”娄琛雨想了想说道，“我听别人说啊，那家公司有点……有点古怪啊，是不是公司里面女员工特别多啊？”

“对，差不多有一多半都是女的。”其实女员工的数量超过百分之八十了，而且基本全都是助理，李志峰也觉得实在是太奇怪了，都有点不好意思说出口。

“我听过一些传闻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娄琛雨眼睛看向别的地方，“在那里工作的男员工，会遇上……一些奇怪的事情，然後……然後，有的後来就失踪了……”

“还有这种事？”李志峰有些惊讶，“失踪了？你是说，人没了？找不到了？”

“对，差不多是那个意思吧。”娄琛雨点点头，“下落不明那种。”

“是嘛……”李志峰琢磨着，娄琛雨听来的这种传闻不知道真假，他倒是有点想把女助理被催眠还有脑机介面的事情告诉娄琛雨，但那要是说了，娄琛雨肯定会知道他和杨玉兰有一腿的，只好强行忍住了，“我……我会留心的，哎，你也知道，陵东这边没有什麽像样的高科技大公司，大部分地方给的钱也不多，我要是换工作的话，肯定不会那麽简单的。”

“嗯，我懂的，先不说了。”娄琛雨点了点头，领着李志峰往右拐走进了路边一家店面，“你知道这里是谁开的麽？”

“嗯？麻辣烫？”

两人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从里间厨房里走了出来，“琛雨啊，今天有空过来啊？咦，这是？”

“志峰，还记得老板娘吗？”娄琛雨笑了笑，“那天路过那条街的时候，我不是告诉你那个麻辣烫还在吗？其实是搬到这里了。”

“陈……陈姨？”李志峰怎麽可能会忘记，他们三中是省重点高中，为了抓升学率平时管得很严，早恋什麽的自然是严格禁止的。李志峰和娄琛雨平时在学校里藏着掖着，每天只有晚自习结束之後回家之前那短暂的空隙，才是他们偷偷约会的时间。而那条街边的麻辣烫小摊，是手头一贯很紧的两个人唯一能消费得起的场所。

没想到那家店还在，李志峰忍不住感慨，如今都有自己的店面了，看来生意越做越好了啊。

“那时候陈姨怕我们不够吃，还经常送我们好几串，对吧？我记得呢。”李志峰爽朗地笑着。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你是李志峰啊？”那中年妇女的笑容很真诚，“琛雨啊，你们这是……和好了啊？哎呀，真好啊。这都多少年过去了啊。”

三人寒暄了好一会儿，娄琛雨点了一堆吃的，“这里现在不光是麻辣烫了，还卖好多别的东西，你要不要喝瓶啤酒？”

“我不用了，你自己喝吧，我随便吃点东西就好。”李志峰摇摇头，见老板娘进厨房去准备了，小声叹了口气，“其实看她那样子，应该是不大记得我了，我可能和以前比起来变化还是蛮大的，已经不是那时候的白衣少年了啊。”

“哎哟，就你还白衣少年呢，哈哈哈哈。”娄琛雨笑得前俯後仰，花直埔颤，“你个老男人哪里来的自信，哈哈哈。”

“我有那麽老吗？我还不到三十呢。”李志峰大窘。

“好啦好啦，你不老。”娄琛雨搂着李志峰的腰，“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那个白衣少年，好吧？”

麻辣烫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身边坐着的也还是那个熟悉的女人。李志峰很快就把自己那份扫荡乾净了，娄琛雨还在不紧不慢津津有味地吃着烤串，一边小口喝着冰啤。

桌子下面，李志峰大手按在娄琛雨穿着丝袜的大腿上摩挲着，女人身子软软的，慢慢靠了过来，依偎在他肩膀上，“志峰啊，过两天又要模拟考了吧，你说，我那几道数学题，怎麽就老是弄不明白了，我是不是特傻啊？”

“啊？喝多了吧你！”李志峰看着桌上快要空掉的啤酒瓶，“不是吧，才不到一瓶啊，这就不行了？”

“早点回家吧，明天记得早点去，数学作业借我抄一下呗。”

“行行行！”李志峰赶紧找了老板娘买单，拎着娄琛雨出了门。

最近陵东天气有点凉，尤其是入夜之後，一股寒意袭来，娄琛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很冷吧？”李志峰一把搂住娄琛雨的肩膀，把她紧紧夹在自己怀里，“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真的暖和了耶，你身上好热乎啊。”娄琛雨微微皱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身子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志峰，我没力气了，你夹着我走。”

“好，你是不是喝多了，难受了啊？”

“不知道啊。我最近不知道是怎麽了，脑子总是稀里糊涂的，我刚才是不是又说什麽胡话了？”娄琛雨脸上带着倦意，笑了笑，“可能就是太累了吧”

“你确实是够晕的，刚才还在那说什麽要模拟考呢”李志峰无奈地笑了笑，“我以为你穿越回高三了。”

娄琛雨家住的小区距离市中心并没有多远，两人走着走着就到了附近。

“要我送你进去吗？”

“别了，我妈看见了不好。”娄琛雨皱着眉摇了摇头。

“啊？”李志峰一阵恍惚，猛然想起来上个月的那天晚上他送娄琛雨回家的时候，她也来了这麽一句。他当时觉得娄琛雨是在故意回忆和模仿十年前的两人日常告别的情景，但现在看来，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果不其然，娄琛雨朝他挥了挥手，“那咱们明天学校见！拜拜！”然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李志峰呆呆地看着娄琛雨的背影消失在那个老旧小区里，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