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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祁妄当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他和其他同伴一起经受训练,与各种地下生物搏杀,去矿区偷取身份证明原件,时隔多年,第一次重回防护网中……因表现出色,几年前,祁妄被交付了一个新的任务。
年长的守望者们告诉他,他们之所以能屹立不倒多年,甚至能不断从防护网中获取资源,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在于防护网内同样有他们的支持者。
或许是出自对地下人的同情,或许是纯粹因为Beta不满于Alpha与Omega享有的超然待遇。总之,每隔一段时间,祁妄都需要去固定的地方取得一名外城居民给自己的情报,并将其带回地下。
这种情报传递是单向的。虽然已经进行数年,但祁妄至今没与对方见过面。他对对方的唯一了解,就是那个作为代号的落款。
“蓝色领结”。
这四个字映入眼帘的第一时间,祁妄就想到了当初孤儿院里,所有孩子都被管教老师打扮好、推到舞台上的画面。
他也曾告诉自己很多次。一切只是巧合,为了对方的安全,自己没必要探究更多。
但在日复一日地单方面接触里,祁妄对对方的了解还是越来越多。
从消息内容推断,对方应该在外城政府部门工作。大概率是某种带有综合性质的岗位,因为“蓝色领结”给出的情报从来不局限于一个方面。
同时,对方很关注与孩子有关的讯息,很多次针对性营救就是由此展开。
传递消息的纸页上从来不会有多余的内容。字是打印的,干脆利落,直击重点。
慢慢的,一个冷静、温和的青年形象被在祁妄脑海中勾勒出来。
他看到新闻里会蹲下来和孩子讲话的政府人员,会想着是不是“蓝色领结”。看到从自己身边路过,面容干净白皙的年轻人,会想“蓝色领结”对自己倒是应该有一些了解……关于对方的想法越来越多,祁妄嘴上从来不说,心里却觉得,自己与对方已经越来越贴近。
然而这样的“贴近”,在四个月前的一天中断了。
祁妄去老地方找寻新的信息。把信箱打开,里面竟然空空如也。
他难以相信,反复又查看了数次,依然没有任何发现。
这不正常。他迅速把事情上报基地,确切地告知其他守望者:“就算是没有消息的时候,他也会放一张白纸进去——‘蓝色领结’出事了。”
守望者迅速展开行动。他们尝试着给其他信息提供者留言,想知道政府内部近来有什么动向。
最初的推断,是“蓝色领结”与守望者的联络曝光。这样一来,他势必会受到惩处,其他政府部门也会被警告。
偏偏等了一圈消息,守望者们得到的答案:没有,什么都没发生。
这不正常。哪怕“叛徒”的身份不被通报,其他部门也理应展开自查。
守望者们陷入巨大的困惑。摆在他们眼前的可能性剩下一种,“蓝色领结”并没有曝光,他是因为其他原因才不与基地联络——可什么是“其他原因”呢?他觉得危险,于是要中断自己的作为,与过去的生活划清界限?
其他守望者悲观地认为这就是原因。但祁妄不同,哪怕只是单向交流,他也是与“蓝色领结”接触最多的一个。他认为“蓝色领结”是一个懂得审时度势,同样有着坚决目标的人。这样的人不会被一点挫折击倒,他一定是遇到了其他麻烦。
就这样,不久之前的爆炸案进入祁妄视线。可惜他查了所有亡者的身份信息,其中并没有哪个人与“蓝色领结”挂钩。伤者的信息不那么好拿到,他进行了一系列努力,期间时间推移,“蓝色领结”照旧没有出现。祁妄逐渐开始反思,也许自己找错了反向。
他能用在外城的时间原本就不多,把精力都放在一件事上,势必要对其他事产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