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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 白色素纹和服,带着一柄折扇,长发散在腰间,叫人有一种穿透时光的感觉。
“你来了?”
加茂宪澈回头朝她笑,往她身后看了一眼:“真的是一个人过来的。”
“大人有约, 怜怎么会不来。”
她声音很轻, 侧头去看高高的金阁,面容有些惆怅:“弟弟们同我说,大人要和他们一起研究怜与您之间的束缚。”
“是有这回事, 但是进展不大。”
加茂宪澈看着她:“这些年,五条也研究过的吧?不管多么强大, 束缚面前,人人平等。违抗束缚到底要承受怎样的后果?从来没有人有机会留下这样的记载。”
“我想做第一个。”他说。
少女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 没有做声,加茂宪澈笑了笑。
“和你无关。”
他走近了一些,带着她一同观赏镜湖池:“大不了就是一条无人在意的性命而已,我总归是快死的人了。
你的弟弟们近日来言语间尽是这样的怂恿:
能够成为咒术界的第一个,这世间,我也不算白来一趟, 是吧?”
她茫然地看过来, 在夜色里, 加茂宪澈看不清她的表情,她从不是羞怯的人,一贯大方自然,在这种时候,安慰劝阻的词汇更是信手拈来,能够沉默到现在,想来是真的不安到了极点。
心中反而泛起无限的怜惜,因为她少见的笨拙。
“这时候都不知道说些好听的话哄哄我,万一我后悔了怎么办?”
她依旧沉默着,好半天才开口,声音都在发抖:“大人……”
“嗯?”他停下脚步,借着幽暗的灯光靠近她,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很久之前就想问了,为什么不再那样叫我了?”
只是因为那只松鼠吗?
那时候,她养了一只松鼠,禅院直哉不喜欢畜生吸引她的注意力,趁她不备将其放走了。
彼时加茂宪澈也在场,两个少爷并没有觉得这样做有什么不对,他沉默着看着松鼠远去,没有提醒外头的鹿野怜一句。
就像被五条悟打碎了茶盏一样,她回来之后,脸上的笑容稍微停顿了一下,疑惑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松鼠不在了,也没有生气的样子,只是低着头,拿出茶叶罐子,问他们要不要喝茶。
于是谁也没有把这件事情当回事,直到很久以后,意识到她不再喊自己的名字,加茂宪澈才从久远的回忆里找到了这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要他为一只松鼠道歉,那是绝不可能的,就连这个问题,也是直到今天才愿意稍微低头问出来。
她看着他,真挚而又恭敬地说道:“怜小时候不懂事,后来才发觉那样的语气实在是太过僭越,叫旁人听见,也有损您的威严。”
“是吗。”加茂宪澈也不确定自己的猜测,毕竟那时候她没有表现出不满,态度的变换又是缓慢而又自然地发生,叫人找不到任何缘由。
但是他这一生,对她做过的错事仅那一件。
“近日来我总是做梦,梦见我们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候也是夏天,他们头一次夜间出游,女孩眼里满是好奇,提着和服的裙摆,因为看不清脚下的路,差点被石子绊倒,惊慌地想牵他的手。
那时候,他只是因为情绪不稳定,需要她这个药在身边而已,他不仅觉得她麻烦,甚至还觉得碍眼。
于是他迅速侧身躲过,冷眼看着她:“你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