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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伴发出夸张的“哇——”
赶紧催促朋友把衣服换下来,让她也试试过过瘾。
在那样一个黑灰蓝的时代里生活了十余年,“新年战衣”无疑是久旱逢甘霖的象征。
一整个早上,就有不下二十个女同志问战衣的价格,无一不对这昂贵的八十八感到“畏惧”。
两个女同志没买,瞧着像是刚参加工作的小职工,八十八一件的衣服远远不在他们承受的范围里,只能进试衣间试试衣服过过瘾。
好在徐海州并没有说什么,没嫌弃两位女同志只试不买,始终保持温润如风的笑,一点没让两位女同志感到尴尬。
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最后大衣虽然没成交,两位却把白色麻花毛衣带了回去。
买不起大衣还买不起一件毛衣吗,他们有两个人,可以减两块钱呢!
“老板,请问你们明年还卖这个‘新年战衣’吗,我真的好喜欢,如果我存一年的钱,应该是能买得起的。”
徐海州也无法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只说:“明年如果能买到布料,还会有。今年只有这么七八件,想要的话最好抓紧。”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老板。”
两位女同志拎上新毛衣,手挽手开开心心地走了。
……
“新年战衣”成功让服装小店的试衣间升级为白云街最受欢迎的地方,甭管买不买得起,反正又不要钱,都想试一试。
原本李红军还怕这么无节制地试下去,会让大家把大衣的毛撸秃,结果还没试两天呢,乔露做出来的六件全卖了个精光。
慕名而来的顾客们一听“新年战衣”售罄,无一不失望而归。
有些则秉着来都来了的念头,进试衣间试了试另外几款便宜的大衣,一来二去,新年战衣卖光了,黑色咖色卡其色的大衣,也逐渐卖出了二分之一。
最后一个星期,剩下的红毛呢料子被乔露做了出来,还没出院门呢,就被人抢走了。
一件宋青苹买走了,一件是外院赵葵花的母亲买走了。
对于赵葵花的母亲,乔露倒不惊讶,毕竟人家家里有电视机有收音机,甚至还有一台从港市寄来的电饭煲!人家压根不差钱。
可宋青苹不一样,啥时候见她买过超出正常价格的东西,之前喜欢乔露做的扎染裙子,因为觉得二十块钱贵,没舍得买,这会儿八十八都舍得掏?
看来“新年战衣”的战斗力,比她想象中强。要是按照这个速度,这个月如果把所有毛呢大衣卖光,少说也得赚三千!
买房子的美梦……指日可待啊……
……
眨眼间,冬风乍起,凌冽的风吹拂着玻璃窗,扬起一地的枯黄树叶,发出簌簌的声音。
乔露端着木盆到井边接水,拢了拢外套,忽闻院外传来熟悉的三个字。
“徐海州!徐海州的信!”
信?
听到信这个字,乔露整个身体下意识紧绷。
放下木盆匆匆忙忙跑出去,风仿佛带着刺刀,往脸上刮地泛疼。
“请问是我先生的信吗?徐海州。”
信差居然是小高,像去年冬天那样,套着一身厚实的军大衣,头上戴一顶老旧的羊剪绒帽,裹得严严实实。
不是说他被砍伤后待在医院重症病房吗,这才几个月就复工了?
“是的,徐海州。”缓缓吐出一口白气,高辛动作缓慢地从军绿色信包里掏出一封信,双手递到她面前:“给。”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