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宙哥,你对谁都这么温柔友好吗?”
——当然不是这样。
我看似没有和任何人发生任何大的矛盾。但那只是因为我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我不愿去主动了解他们,也完全不肯让他们走进我的世界。
周谦,除了你,我甚至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真正性格古怪的人,不是你,从来都只是我。
“你可也曾心生怨怼、有过不满?”
“你会不会在某个时刻,也会觉得老天对你不公?”
——当然会。这世上那么多人,凭什么得渐冻症的那个偏偏是我?
我只不过想当一个最平凡的普通人,这对旁人来说简直无需努力就能达到,可为什么它偏偏对我来说触不可及?
为什么我要在游戏里拼杀整整七年、经历无数生死、遭受无数苦难……只为换取一个最正常不过的生活?
……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
我早就可以手握屠刀,杀尽所有人。
我已化神,普通人的苦难、喜怒、善恶,我为什么要放在眼里?
关于人类的一切,我都不该再在意。
那些跟当普通人有关的经历与过去,都可以被我踩进泥里深埋,再也不必看一眼。我不必回头,只需要继续朝前就可以。
我可以化神离去。
关于这片土地的一切,我都不必再眷恋。
思及于此,白宙手里的刀更上扬了一分。
可就在他即将斩下这一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水流的声音。
叮铃铃、叮铃铃……
水流晃动着、晃动着,忽然响起了撞击声。
听着这样的声音,他仿佛看到了海浪。海浪在飓风下卷起千尺高。继而他感到自己跳进了海域,再被旋涡带入了海底。
海底有无数闪烁的星星。
在他游向海底的时候,天地忽而倒转,他发现自己居然在天台上看星星。
深海已远去。
他的头顶是漫天星光织就的璀璨苍穹。
“调试好了。”
白宙看见自己把什么东西交给了一个人。
“我现在看到的这片就是仙女座?”
——这竟是、是周谦的声音!
白宙听到了自己年少时的话。
“我只是想到了我的因果。”
“诸恶莫作,众善奉行,自净其意,是诸佛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