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能释怀。
换谁又能释怀。
迟妄向来是个坚强的人,能很快处理好自己的情绪。
他没敢沉浸在这股悲伤的情绪中太久,开始着手处理外婆的后事。
可当知道迟烈在学校已经遭受将近一个月的非议时,迟妄的情绪彻底失控了。他跟迟烈争执一番后,两人不欢而散。
然后没过多久,迟妄便跟迟烈陷入了同样的境遇。
他冷静地看着网上那些人对他的评价,忽然在这一瞬间明白了迟烈的感受,明白了迟烈为什么选择独自承受,而对他们闭口不言。
迟妄突然就不想去计较了。
何况他想计较也计较不清,因为对于那些人来说,他们认为的世界本就非黑即白。
对错从来都如此绝对。
便不存在会站在他和迟烈的立场看问题。
于是当俱乐部的人通知迟妄今年PGC不用上场,他的内心也毫无波澜。
或许是那会事情太杂太乱,让人身心疲惫。
就当是被提前“辞退”,不上也无伤大雅,迟妄最开始是这么想的。
可费耿的电话打过来说他一定会让自己上场打比赛,以及听到桑榆他们都在等自己时,迟妄动摇了。
他解决好外婆的后事,找个机会跟迟烈说清楚,便坐飞机赶往了韩国的比赛现场。
还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迟妄。”
听到桑榆叫自己,迟妄渐渐回过神来。他松开抱住桑榆的手,退出去,站直了身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桑榆柔和的声音再次传来。
“很感谢,你能赶回来。说出来有点丢脸,但我们真的需要你。外婆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要不然……你抱着我哭一哭?”
这话一出,迟妄不禁抬眼看向桑榆。
能看出来她在很认真地安慰他,但确实不太会安慰人。要是从别人嘴里听到这些话,迟妄可能会觉得对方脑子有毛病。
从桑榆嘴里说出来——他的心情居然真的好受许多?
迟妄眉梢微挑,配合地再次搂住桑榆的腰。
“好,我哭一哭。”
闻着迟妄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桑榆低下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天晚上后来发生的事情,有些出乎桑榆的想象。
她原本想着安慰好迟妄再回房间睡觉,可后来听迟妄全盘复述以前的经历时,桑榆听着听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早上起床时,她看着陌生又熟悉环境,感受着颈下传来的温度,猛地一个翻身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