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很巧,菜正好上齐。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谁也没开口说话。
这种沉默维持了很久,一直快到家门口迟妄也始终一声不吭。
眼看着视野逐渐开阔,上了这栋楼就要到家了。迟烈按捺不住了,抬头看向身旁的迟妄,主动问道:
“谈什么?”
“……”
迟妄沉默一瞬,委婉地问:“你有想买的东西?”
“没有。”
闻言,迟妄不解地问:“所以你做这个兼职的理由是什么?”
迟烈抿起唇角,他颔首望向脚下的水泥地,没回答。
“这个问题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说过一遍,现在不想重复了。”对于他的缄口不言,迟妄有些失望,不禁严肃道:“外婆身体不好,她现在需要人照看。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你还觉得这个兼职必做不可吗?”
“嗯。”
迟烈固执地点头,“要赚生活费。”
“什么?”迟妄眼神微顿,觉得有些荒唐,但还是耐下性子道:“我记得我跟你说过,生活费和学费我都会……”
“可我不想要你的。”
迟烈出声打断他,眼神直勾勾道,“你又不是我爸。”
迟妄话音一止,顿时感到恼火,眼神冷了下来。
但还没来得及开口,眼前的迟烈率先别开眼,他的目光落在幽静昏暗的街道上,语气柔下来,不像之前那么咄咄逼人。
“而且你没回来前,我每天中午都回家休息,每隔一个小时也会给外婆打电话。生活费我自己赚,学费以后也会还给你。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哥,你不欠我的,我现在已经成年了。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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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回到家,两人都闭口不再谈这件事。
他们的对话以迟烈最后那句——
“你辛辛苦苦赚的钱,还是留着自己花吧。”结束。
迟妄的心情百感交错,看着迟烈回房睡觉后,他拿起桌上钥匙下了楼。
买完香烟,迟妄沿着家方向往上走了一段路。
转过一个弯,他走进小道。头上有棵树顽强地在墙边生长,它身姿弯曲,树叶低低地垂下。迟妄停下脚步,靠着栏杆站在边上,抬眼望向江对岸的风景。
江那头高楼大厦,夜景昌盛且繁荣,一片明亮。
迟妄俯身看了会,然后双指夹起一根烟,沉闷地点燃。
他戒烟有五六年了,这会猛地抽一口还觉得有些呛。
周围树木葱郁,边上仅有一盏昏黄的路灯。
感受着吹拂过来的徐徐清风,迟妄的心也终于在此刻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其实迟烈今天的工作,他以前都干过,甚至比这更辛苦的服务员也不是没做过。
现在回想起来,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也许是他经历过这些,心理在作祟,于是极其排斥迟烈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