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变幻,纠结和迟疑眸中来回显现,最终轻哼了一声,用力收回手,看着祁轻筠,冷笑道:
“看在你和小云儿长得像的份上,我就放过你们一次,但是你们踢翻我的桌子,将我的店搞的一团乱,你说怎么办?”
“我会赔偿的。”祁轻筠搂紧了钟雪尽不断下滑的身躯,将对方的身体全部重量压向自己,以防对方站不稳再摔,心中如同一团乱麻般心急如焚,但面上却一片镇定:
“你开个价。”
“算了算了,你一个学生能有什么钱,遇到你们算我倒霉,快滚吧。”
林粹盯着祁轻筠的脸,不知为何,面前一阵恍惚,思绪中又浮现出那早已被她遗忘在记忆里的、二十多年前将她从小混混手里救出的那个少年。
彼时祁轻筠刚满十七,真是少年一生中最恣意张扬的时候,穿着一身浆洗发白的校服,嘴角因为打斗破皮红肿,却无损于他的俊秀清隽,回头对她笑的那一眼漂亮的就像初春漫天飞舞的桃花瓣般,温柔含情。
虽然后来她才知道,祁轻筠之所以会露出那样的眼神,是因为钟雪尽正抱着祁轻筠的挎包,站在她身后。
那时的她尚还未从害怕中回过神来,看向祁轻筠的眼神依旧警惕,因此祁轻筠只隔着一米就站住了,想了想将手中的外套递过来,叮嘱让她系在腰上,遮住腿部因为撕扯露出的大片白皙。在做完这些后,祁轻筠便立刻移开视线,眼神从始至终清澈不含任何杂念,直到看到钟雪尽才弯眼重新笑了起来,大喇喇地勾着对方的肩膀离开了。
那时,祁轻筠满心满眼都是钟雪尽,钟雪尽也只顾抬头看对他说话的祁轻筠,她只能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亲密背影,甚至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思及往事,林粹狠狠闭上眼,抱着怀里逐渐安静下来的婴儿,终于从盛怒中平静下来,疲惫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
“这次就算了,你带着他们,都走吧。”
“粹姐,我说会补偿,就一定会补偿的。”祁轻筠想了想,将包里修好的手机放到了林粹手中,坚持道:“我把手机抵押给你,等我赚了钱,会重新回来取的。”
说完,他也不管林粹骤然惊愕的眼神,抱着钟雪尽,将身后的两人都拉走了。
钟雪尽的伤口虽然看着血多,但实际上伤的并不深,用温和型的碘伏其实处理起来也不疼,但钟雪尽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喊疼,面上似乎也特别痛苦的样子,看的祁轻筠心都揪起来了,不停对诊所的大夫说轻点轻点,恨不得替钟雪尽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