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怪不得一身糟糠样子,装什么读书郎的清高模样。”
“”
这议论慢慢传开,后来竟发展成为暗中作对。没人想因为一个流浪儿而和村里人成为对头,因而都默不作声甚至远远走开。
而村长忙于村里事务,就连他家都鲜少来。
他默默接受着一切,甚至冲那些人温润一笑,同寻常人一般到了年纪就娶妻生子。可村人却越做越过分,竟将他襁褓中的儿子抢走,下落从此不明。
妻子承受不住打击,竟变得疯疯癫癫,清醒的日子就连一个指头都数得过来。
年复一年,寒冷的冬天再次降临这个村子,章姓汉子将药汤吹凉,递到妻子的嘴边,看着漫天大雪出了神。
倘若他没有来到这里,倘若任由他在大雪中死去,倘若没有被那个人捡起。
一切一切,哪怕是只有一个倘若,他都不会如同这般痛苦。
余光中,他偶然瞥见邻村的村长鬼鬼祟祟的,扛着一棵树苗在院子前经过。
饱读各种书籍的他只需瞧那么一眼,便立刻认出了那是官法明令禁止种的水树苗。
一个念头如同涟漪一般在脑海中四散开来,最终那被激起的水纹越来越来,竟一发不可收拾,直到他竟剩下的水树苗放进柴房里,他都不后悔。
天道轮回,终有因果,那都是他该承受的。
只不过,世间再无一人愿在漫天飞雪之中冲他温柔一笑,将温暖的棉衣披在他的身上。
*
案子顺利结束,官爷从账簿中掀出了买过水树苗想要作恶之人,一并关押了进去。
被押走前,章姓汉子一言不发朝村长跪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再抬起头来时,挂满泪水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灿然笑容。
如同天真烂漫的孩童一般。
由于这件事情的发生,村长闭门了好几天,谁也不见,任何事也不愿理。宁宇平知晓他心里难受,也并不去劝,只默默地等着。
这些莫净成和方云都不好插手,于是告辞宁宇平回了魔方轩。
“原来那杏花村竟有这样嘴毒之人,竟硬生生将一个汉子逼成那样!”路中阿锦抱怨着,还拿路边的小石子撒气。
方云也在怔愣之中,久久没有出声。
伸手揉了揉夫郎的墨发,莫净成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借此给他慰藉,想起了先前在老院子里听到的风言风语,决定还是不告诉小夫郎这些好。
当初由于食肆的生意要搬去杏花镇,村里也有好些人在他面前搬弄是非,甚至有用酸溜话来祝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