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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身去忙。
雪郁大致了解了发生的事情,垂下眼走进面食店。
他心情有点复杂,剖除掉对人生百态的感叹,他对五个猎人为什么会恨原主也有了很深的共情,如果换作是他,他也会恨。
雪郁微翘眼,要了份小碗面,掰开筷子小口小口吃,他吃相很秀气,嘴巴还不耐高温,几条冒热气的面条送进嘴里,热得唇缝通红。
吃到后面有点口渴。
他放下筷子,捏住装着水的杯子,把杯口贴到唇边,仰起头正要往嘴里送,忽然停了停,目光往一处看。
离他两个桌子远的角落,有个男人也要了碗面,他半低着头,肩背极其挺直,鼻梁往下的线条锋锐苍白,有一身硬挺的肃然之气。
奇怪的是,男人手背上有一条伤痕,汩汩往外渗着血水。
更奇怪的是,他眼角在不停滑眼泪。
啪嗒啪嗒滴在大腿上。
——“有一个男的被小偷抢了钱……”
——“被小偷用刀划了一道口子……那男的居然当街哭了……”
雪郁怔了怔,马上把男人对上号。
这下他能理解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宁愿不干手头的事也要跑出来凑热闹了,一是男人的长相足够英俊,二是他长着一张绝不会哭的脸,却在哭。
雪郁轻轻蹙起眉,犹豫地把杯子放回原位,他起身,走到男人桌边,摊开掌心道。
“这有二十银币,你拿去药店买点东西处理下吧。”
眼眶微红的男人抬起了头。
他有着一具非常出色的躯体,每块肌肉都彰显着力量,按理说不会那么不抗痛的,雪郁微微有些走神,于是错过了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讶然。
男人低声:“谢谢。”
但他没接过那些银币,只盯着雪郁看了会,忽而吸着鼻子开口:“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丢脸?”
雪郁茫然,他脸上纯纯净净的,什么想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他没明白丢脸的点在哪里:“没有,为什么这样想。”
男人眼睛被水洗得澄然,整个人看起来很无害,他没多说,只和对自己释放好意的人解释道:“我生了病,身体一受疼就会掉眼泪。”
“……噢。”
雪郁没听过这种病,但他不会去怀疑真实性,他轻声安慰:“会好的,你还是快点去药店比较好。”
说完,他就见男人垂首沉默,眼泪淌得可怜兮兮的。雪郁不知道怎么应对,又徒劳无功地安慰两句,微抿唇,放下银币转身走出面食店。
街上已经不像刚来那会那样水泄不通,雪郁轻松了口气往前走,没走两步迎面撞上个人。
他见过,是那天给宁尧找活的人。
对方显然也认出了他,惊讶道:“你不是上回跟在宁尧旁边的小年轻吗?正好,我这有单大生意,事成少不了好处,不过我抽不出时间找他,你看见他的话,让他来老地方找我。”
“好,我会告诉他的。”
于是,雪郁回去的想法不得不更改,他换了条路走。
不久后,雪郁顶着扑粉的脸蛋走进周老头的家里,他小声又礼貌地诉说来的目的:“周叔,我来找宁尧。”
周老头挺喜欢雪郁。
他这人脾气不好,在这地还算个威严高的,谁的面都不给,以往有人打扰他干活他指定要发通火,可今天他的眉头皱到一半就舒展开来。
眉开眼笑地回答:“宁尧啊,他在屋里呢,你进去就能看到,中午吃过饭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