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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边屁滚尿流,边在嘴里痛骂:“该死的奴隶,你今天敢打我,我大哥知道了,一定会在你的驴脑袋上打个洞!”
然后见他是真不怕,是真要下杀手,又会爬过来抱着他的大腿求饶。
总之绝对不会像现在这副样子,好声好气看着他脸色,说会努力补偿他。
但是,小皇子为什么会来贫民窟,失忆是人为还是意外?
男人脑袋里想着这些,不自觉脱口回答道:“林白悦。”
林白悦?
雪郁对这个名字记得比较清楚,因为能和尸体睡一晚也不怕的怪人很少见。
雪郁故作思索了会儿,开始装:“我想不起来,我们是在富人城认识的吗,我做过你不喜欢的事?你可不可以和我说一说……”
话没说完,他就见林白悦抬起了手臂,锋利的箭头直直指了过来。
雪郁脸色煞白地闭了嘴,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导致男人突然发难。
他不想浪费一个存档机会,不死心地想挽回一下局势,但为时已晚。
“咻”地一声,男人手指松开,银箭离弦撕破空气而来。
宁尧递刀那会儿并未实质做出什么,林白悦却是真刀真枪射出了箭。
雪郁短促喘出口气,吓得蹲也蹲不住,一屁股坐到凹凸不平的湿润土地上,白皙手掌在找东西平衡身体间,不小心抓了两手泥。
篮子里辛辛苦苦采的蘑菇被他失手打翻,滚落了一地,他死死闭住眼。
过了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两秒,有声音传来。
“吓得跟小虾米一样。”
雪郁惊魂甫定,眼里浮出蒙蒙水光,他慢吞吞睁开眼,看到林白悦咧开唇角冷嘲。
在他后面,树桩上多出个动物,被箭捅穿身体的野兔四肢还在痉挛,心脏口蔓出血水,一点点沾染附近灰棕的毛发。
刚刚是……在捕兔子?
雪郁摁着两边的湿土,指尖一个劲打颤,濒死的感受还没完全散去,让他脸色看起来白得慌。
林白悦从雪郁身上收回目光,拎了拎肩膀上装着猎具的箩筐,迈开步子,意欲往野兔那边走,看那兔子肥瘦均匀,运气好应该能卖上十银币。
十银币是什么概念,丢到富人城的街上,都没有人稀得捡,但在贫民窟,有十银币能吃好几天的饭。
如果不是雪郁以势欺人打压他,强行把他送进贫民窟当奴隶,林白悦现在还是对十银币嗤之以鼻的一员。
想到这儿,林白悦脸上杀意腾起,他忍了忍,继续往前走。
雪郁原本在拍裤腿上的泥,见他过来,忽然手忙脚乱地叫住他。
“等等。”
“……你先别动。”
正要去收捕获成果的英俊猎人停住,撇过目光,看向坐在地上即使脏成小泥球也掩不住漂亮的雪郁,眉梢漫不经心挑起,等他说下文,看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雪郁似乎有点怕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才鼓起了勇气。
雪郁抿住嘴巴,沾着泥巴的手指,指了指林白悦脚下被压扁的东西,低声开口:“你踩到我蘑菇了。”
他垂下眼睛,还作了补充:“我摘了好久……”
也不是多喜欢吃蘑菇。
是他等会还要交差,如果数量不够多,说不定宁尧又会起杀心。
林白悦:“……”
林白悦表情复杂,在雪郁委屈仰起的目光中,把靴子从蘑菇上面挪开,他又高又重,滚落的蘑菇被他踩坏了好几个,皱巴得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