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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康凝视他许久,溢出一声低嗤。

在挑太监手筋那会也是这样笑的。

雪郁一抖,想起太监的惨样,吓得又关上了门,他手扶着锁,见门外头的身影僵在原地,细细琢磨还能看出几分不敢相信,内心涌上了几分苍凉。

心想,他可能无缘进狗肚子了。

大概会先进云康肚子。

……

门外的皇帝站了一会便没在停留,天色不早,雪郁卸去衣裳,把乌发堆到枕边熟睡起来。

寅时三刻。

雪郁原本还做着云康要把他绑起来沉塘的噩梦,被双脚泛起的痒意叫醒,他半清醒半迷糊地揽过宫女裁的冬衫,在变回鱼尾前,回到了池子里。

池水如镜,时不时翻起细微的涟漪,雪郁入水后又睡着了,没看见水面上自己有些过于异常的脸色,两颊、眼尾媚意滚滚,晕染着仿佛花蕊吐露出的粉意。

五更,天蒙蒙亮。

云康照例上早朝,他昏庸也昏得不同寻常,人是来了,但不处理事。

任大臣在下面舌枪唇剑,他一点反应也不给,偶尔听到某些谏言时,他眼皮会抬一下,让人恍惚觉得他是能听懂的,不过就是不理政。

久而久之,众人已经习惯上谏完,云康敷衍的“再说”。

这会不知由谁率先提起陈县令卷了赃物潜逃的事,殿堂内分为两派,各执一词,肱骨之臣表愤慨,反辛的党羽趁乱搅浑水。

云康听得厌烦,冕旒下的双目缓缓扫过众面孔,出声道:“吵得朕头痛,失仪官员找到斩了就是,不必多言。”

那声音带着蟒蛇般咝咝的凉意,不可开交的场面顿时肃静下来。

男人耳根总算清净了些,他轻叩着御桌,示意各部门奏事。

一名武将抢先禀报了边关急况。

还是那些陈年老刺,大辛位于中原,疆域往北的地方是卓厥,游牧民族,有无数善战、会武的骁骑,早早盯上了大辛的沃土,一年到头小动作不断。

“卓厥屡次三番违背和大辛签下的条约,俘走边境附近游民,烧杀抢掠,不听劝阻,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也是时该给他们些警告,否则等卓厥羽翼丰满,便是我们大辛的不幸。”

“为了子民,为了大辛,臣恳请陛下出兵占领卓厥,臣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云康眉眼间凝起阴云,平淡道:“嗯,朕知道了。”

武将一愣:“陛下,那出兵之事……”

云康四两拨千斤道:“到时再议。”

说再多,也只是知道了、听到了、到时再议。

那名武将欲要再争取,见同伴在旁给他使眼色,咬牙挣扎片刻,泄了气。

早就知道云康的本性。

为何还要寄托希望在他身上呢?

真是愚昧蠢钝、无可救药。

早朝还有一盏茶时间就要下了,众臣说起了鸡毛蒜皮的小事,云康伸手松了松过紧的衣襟,再抬起眼皮时,忽地怔了下。

门外不知何时探出了个脑袋,扒着门框,五根纤白的手指有些发颤,那张小脸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红晕,殷红唇肉轻张,仿佛引着人去吮吸、疼爱。

……雪郁?

那探着的半个身子也不知怎么了,分明没有人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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