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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说自己吃不下的时候。

日夜颠倒。

雪郁这段时间几乎没回过自己的古宅,有意识的时候,不是在用几块木板简易搭起来的浴室里,就是在宋桡荀铺着凉席的床上。

那张床已经不能算是单纯用来睡觉的了。

……

从宋桡荀家出来的那一瞬,雪郁恍惚间有种很久没见天日的感觉。

他羞耻地咬着嘴唇,像踩在云端上软绵绵地往古宅走,临走前他还被拉着弄了一下,视线还涣散着,这会儿撞到一块硬邦邦的硌人东西,迟钝了两三秒钟,才仰起小脸。

浑闷的嗓音从头顶灌下来:“……雪郁,你怎么了?”

雪郁眯了下眼,视线中程驰那张脸闯了进来。

程驰穿着一身款式单调的粗褂,刚从地里忙活完,脸膛被蒸得滚晒,汗腺敏感地往外散着气,汗味不难闻,有股纯正的雄性气概。

他抬起臂肘抹了把汗,看着说不出妖媚的雪郁,胸口突突跳,眼睛都看直了,下一秒想起雪郁不喜欢别人这样看他,自觉地收回视线。

雪郁其实这会也没工夫管他看不看自己,他肤肉上的红还没消退,有些不自然地低头拉了拉衣服:“没看路,不小心撞到了,疼吗?”

程驰摇了摇头,他存在感低老被人撞,像小寡夫这样小小软软的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他只是觉得好怪。

今天的雪郁看起来好不一样。

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又说不出来。

程驰表情滞缓,粗粝拇指磨着手里的竹筐,用力太大,被上面的尖锐物刮破了糙皮,他往那滴血珠上看了一眼,不甚在意地挪开目光,终是忍不住,朝那肤肉凝香的小寡夫问:“雪郁,你是不是被人亲了?”

雪郁还在看自己身上有没有异样,闻言一怔,呆若木鸡:“……没有,你脑子里还有没有别的东西?”

张口闭口亲的。

程驰低下头,指尖相触碾去血珠,也不知是因为那一下的刺痛还是怎么,表情含着委屈、难受,像自己心心念念的骨头被人抢走了,他还不知道是谁。

他闷闷道:“看起来很像。”

男人体型高壮,即便是在一众孔武有力的农民工中,也是佼佼者,和委屈这词完全沾不上边,可莫名的,在雪郁眼里,就像乳牙都没长齐的小动物在朝他闹别扭。

雪郁荒唐地感觉到心虚,轻轻抿了下唇瓣:“行了,我说没有就没有,你是要回家还是干什么?赶紧去。”

程驰看了眼雪郁的下巴,那里红红的,一看就是人为磨出来的,嘴巴也是。

可雪郁说没有。

程驰只好把心里的怀疑包起来打上封条,不再多想,粗糙大掌提起手中的竹筐,里面空无一物,他对着束手束脚感觉浑身黏腻的小寡夫解释:“我家在另一块地种了桃子树,现在准备去摘。”

在这种贫瘠的小农村,能种桃子树很不错了。

如果收成好,拿去集市卖,赚钱的数目也非常可观。

雪郁嗯了声,日头太烈,他往笨重男人汗流不止的脸庞扫了眼,随口道:“去吧,下次戴个帽子。”

程驰微怔,有那么两秒想把雪郁抱起来。

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