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云舒……
“云集!”丛烈看见云集躺在地毯上的时候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立刻扶着云集平躺下,从抽屉里翻出药来喂进他嘴里。
打过120的电话,丛烈跪在云集身边,一直盯着他的胸膛。
看到那原本急促的起伏平缓下来了,他也没敢松懈,一边给云集顺胸口一边侧耳俯在他唇畔,小声地叫他,“云集?云集?”
苦涩的药丸在舌下缓慢化开,胸口窒闷的沉重感也随之被驱散,疼痛却重新席卷而来,占据了整个胸腔。
心脏一跳一跳的仿佛又要脱拍。
云集忍不住地蜷起身子,用手用力压着胸口。
丛烈伸手把他小心撑进怀里,替下他的手,一下一下在胸口揉抚,“车在路上了,马上不疼了。”
救护人员抬了折叠担架上来。
但是云集疼得舒不开身子,是丛烈一路抱下楼的。
在救护车上,丛烈也一直跟在云集身边,时不时叫一下云集的名字。
医生在问他话。
丛烈回答得很麻木,“是的,有心脏早搏的病史。”
……
“是的,他很容易胃痛。”丛烈坐在笔录室,感觉白炽灯的光线很刺眼。
“疲劳驾驶?”
“对,行车记录仪显示他连续驾驶将近四小时,他在电话中和你提到过吗?”
“不,我不知道。”
桌子上散落着一些照片。
最上面的两张里有光秃秃的、烧焦了的玫瑰花,还有一表盘完全破碎的手表,连表针都少了一根。
“对,是我在跟他打电话。”他对着一件警服崭新的年轻警员说道:“我们发生了争执。”
他的声音很平静,几乎像是平铺直叙的旁白,甚至缺少最细微的起伏。
“谈话内容?这一部分答案我有权选择保留吗?”
对方问了他什么,丛烈听不清,但是他能感觉到细微的气流从自己的唇齿间游走,带来轻微的寒意。
“不,我还没见到,他弟弟会去辨认,我想我没有必要到场。”
“是的,我是他的合法伴侣。”他甚至听见自己机械地笑了,“丈夫为什么一定要到场?我还有很重要的演唱会,没有时间做这些不相关的事情。”
“矛盾?”丛烈感觉到雪白的灯光在自己的瞳孔中燃烧,“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也谈不上矛盾。为什么结婚?他要求的。”
“不,警官,我没有受到任何胁迫。”
“问完了吗?我可以走了吗。”
笔录室的门把手很凉,握在手里像是一块冻结实的冰。
寒意顺着手指漫上手腕,冻得丛烈整条胳膊都几乎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