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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烈把厨房里的东西收拾干净,回到了云集的卧室。

看见云集睡熟了,他搬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就像昨天一整夜那样安静地守着。

明显是因为右腿不舒服,云集朝左边侧睡着。

他的睡颜很安静,柔软的卷发散落在枕头上,留下一个个温柔的小旋。

他左手搭着肚子,右手护在胸前,是个看起来有些戒备又格外脆弱的姿势。

丛烈单手撑着膝盖,手指按在酸胀的眼睛上。

云集说的那些话很清楚,他也都听明白了。

那就是不带任何转圜余地的了断。

不管换成是谁跟他说这个话,哪怕C是另一个人,跟丛烈说了这样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走了。

丛烈活了二十二年,就为他母亲服过一次软。

从那往后他就记住了,没人配让他服软。

但是云集不一样。

丛烈说不上来是哪不一样。

好像就因为他是云集。

昨晚他看见云集虚弱又倔强地昂着头说如果他不走就自己走,胸口里就跟压了石头一样闷。

而且他还不敢跟他硬顶,只能抓着工作关系死死不放。

刚才云集说要去洗碗,他感觉那几个最平常不过的字就跟刀子似的剜进他心里。

云集跟他分得那么清,站都站不起来,却甚至不主动喊他扶一把,还要自己去洗碗。

他隐约想起来有一回云集说自己胃不舒服,希望他陪着去医院。

当时他在写歌,其实脑子里想的也不是歌,是昨天晚上一身酒气醉醺醺的云集。

他捞着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自豪什么,“丛烈,我!一个人!他们全趴下了!全都不行!”

他知道云集第二天又出去应酬了,就好像完全不记得前一天晚上抱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场景。

所以丛烈当时觉得他胃疼很正常,稍微疼一疼或许还能长点记性。

云集出了门之后,他就在后面跟着,在就诊室门口等着,听见医生跟他说要做什么检查,又跟着一路做了检查,最后远远地看着他排队拿了药。

那次也碰见歌迷了,丛烈怕云集发现自己,拉下帽子直接走了。

想到这里,丛烈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自己的别墅那边确实有个写歌的房间,但云集过来的时候他不会在家里写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