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学见儿子这样,叹息摇头,眼见着天快亮了,早朝时间已近,知道今日是聊不出个结果了,只得道:“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回去再想想罢。”
“沐儿年纪还小,婚事也不急于这一时,你那景王的封号我也给你暂且留着,待你想清楚了再来与我说。”
朱文祯抬头,喊声“父亲”,想要告诉他自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不会再变了,可朱厚学却抬手打断他,让洪容去召太医,“去将伤口清理好,敷些药,换身衣裳便去你母后那处歇了罢。”说罢直接召人进来准备上朝了。
朱文祯目送父亲离开,又由着太医和宫人们伺候着清理伤口换了衣裳,缓步踱出去,见管忠和耿小波正并肩立在外头,像是都有急事要与他禀报。
朱文祯上前一步,先看向耿小波。
耿小波朝四周看了一眼,确定无人靠近,这才贴在朱文祯耳边道:“王爷,先前您让查的那暗镖,有消息了,是……狱厂的暗器。”
自家王爷现在遇到的烦心事够多了,耿小波原不想拿暗镖的事再来烦他,可先前朱文祯交代过,无论何时一旦有了暗镖的消息定要第一时间禀报,耿小波只得从命。
朱文祯淡然点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耿小波奇道:“王爷早就知道了?”
朱文祯摇头:“知不知道都不重要了。”
他父皇早就盯上小可了,他现在知道是谁设的埋伏又有何用,他还能要了他父皇的脑袋不成?
耿小波便不敢再多说什么,朝后退了一步,将位子让给管忠。
管忠上前道:“王爷,您催的海棠,给您运来了,就在宫门外头。”
朱文祯点头,“直接送去寿福宫罢,我这就去寿福宫等着。”
那株垂丝海棠是朱文祯亲手种的。
那是太后最喜欢的花,可因着不耐寒,在宫里极难成活,朱文祯寻了许久方寻到个在北边培养的方子,算着日子养的,刚好在太后寿辰当天是开得最艳的时候,预备做寿礼送上去,岂料太后却是将寿辰提早了整整一月……
到了寿福宫,太后见着那半开着的海棠花,还是笑得合不拢嘴,她孙儿给她的什么她都喜欢。
朱文祯乖巧地靠在太后肩上,笑说:“皇祖母喜欢便好。”
太后笑着点头,轻抚着他鬓角,注意到那处伤口,面色倏然冷了,“这是怎么回事?谁这样大的胆子?”
朱文祯慌张握着太后的手,笑说:“晚上没注意磕到了。”
太后闻言面色丝毫不见好转,“你父皇为难你了?岂有此理,他如何下得去手?”说着就要替自己孙子讨说法。
朱文祯生怕太后当真待到皇帝下朝后把人喊来,赶忙左右看看,转移话题,“皇祖母,怎么不见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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