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走了一阵子,齐新竹才发现自己身上带了干净的手帕,他转过身, 让他低头一些,用手绢慢慢擦拭着伤口边缘的血迹。
赵明敬任由他动作,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最开始给他送吃的, 在他被罚跪之时给他送衣服,还有那盏花灯和现在冒天下之大不韪帮他收敛母亲的尸骨。
这对他而言, 太奇怪了,难道他不知道这件事被发现是多么大的罪过吗?
齐新竹动作一顿,扯了扯嘴角, 敷衍说:“我的原因你不会信的。”
原以为他不会再问了, 可他似乎就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他声音粗粝地继续问:“告诉我。”
齐新竹看到他的眼神, 坚定无比, 他叹口气, 然后直视他说:“如果我说我的存在到来就是因为你呢?我永远不会伤害你。”
毫不惊讶, 他又得到了一片深沉的寂静, 赵明敬没有说话, 他可能在想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还要骗他吧。
齐新竹也没在接受,他收敛神色,对着他伸手,说:“走吧,回去该迟了。”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淡了。
以往赵明敬从来不会愿意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即使偶尔有,也会立刻弹开,仿若他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而这次赵明敬却一把抓住他的手,然后把他扯到自己怀里,声音很闷但很清晰,仿佛从两人相接的骨头中传过去,他说:“我信。”
他其实比他要高半个头,但现在他身体蜷缩着,把头埋在他的肩颈之间。
齐新竹似乎感觉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他脖子里滑落。
他哭了?他想要抬头去看他,却被赵明敬用手蒙住了眼睛,他强硬地按着他的头。
抱着他,说:“一会就好”。
齐新竹也不再催促他,只是这样让他靠着,可能无论怎样安慰自己,他也是很委屈的吧,毕竟从小到大就没有受到真正公平的待遇,被万人唾弃。
明明有父有母,身份还本应该是最高贵的皇子,受万人敬仰,如今却沦落至此。
他伸手拍拍他的背,他感受到他的背脊都在微微抖动,他也感到十分无力,只得叹息着说了一句:“没事,我会一直在。”
他又听到他的一声闷声,他说:“你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他说的很坚定,像是某种承诺。
齐新竹沉默了片刻,最后回答:“好。”
如果在这个世界最后他们也注定要分开,那他就快些去另一个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