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予衡点点头,拒绝了阿姨守夜的建议。
“没事,我来守着吧,你们回去吧。”反正他也要一直待在这。
阿姨们看着他一脸严肃,自知也劝不动他,只能下去给齐新竹煮点雪梨粥,让他醒来第一时间有点能入口的东西。
秦予衡就坐在床边看着他小小的一个人陷在被子里面。
他心里突然有点什么东西塌下去,秦予衡用棉签打湿了温水给他擦拭嘴唇,他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只能这样慢慢的润上去。
齐新竹确实是有些难受,意识有些昏沉,但也没到昏迷的地步。
他能感受到秦予衡在旁边照顾他,整个人显得异常的温和。
正巧外面一声惊雷,接着很快就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惊雷和电弧在空中狂舞,还有雨滴拍打树叶的声音,它们衬得屋子里更加安静,只有两个人微不可闻的呼吸声。
秦予衡感觉杯子里的水已经凉了,重要去再重新接一杯来。
刚刚起身,手腕就被人死死攥住了,活像溺水的人抓住那根救命稻草。
而这个房间里只有他们俩个人。
秦予衡回过头,齐新竹的眼睛仍然闭着,眉头死死皱着,表情痛苦。
他嘴里似乎呓语着什么,仿佛是要他别走。
秦予衡弯下腰,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拉出来。
他的声音是他难以想象的轻:“我不是要走,我就去接杯水,好不好?”
床上的人仍然不放开,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梦到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了,四肢还有些不自觉的颤动。
眼睛里还淌出泪来,但没有声音,大颗大颗的,无声顺着脸庞慢慢滑落,然后滴在枕巾上,慢慢消弭。
秦予衡觉得,这泪仿佛是流在了自己的心上,他轻轻的为他搽去泪水,他已经不可忽视这个人对自己情绪的牵动了。
又听到他喃喃低语说:“予衡哥,我好想你啊……我想去见你,可是他们说我不能打扰你……爸爸妈妈也不见了……”
齐新竹一边说一边哭,语序混乱,换了旁人估计都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但秦予衡却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惊雷乍响。
他一之前一直说自己不在乎,可是怎么能真的不在乎呢?不过是如此安慰自己人和人的感情本来单薄才能让自己好受点罢了。
之前他一直怨恨为什么自己家里深陷危机的时候齐家没有一丝帮助,甚至连齐新竹也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就这么走了。
那时是小小的他经历过的第一次背叛,他没想到感情是这么脆弱的东西,原来很好的两个人会这么容易被现实打败。
可是他没有想过那个时候的齐新竹才十几岁,他能懂什么?只要大人刻意想隐瞒,他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带到了国外。
也许他还想来看他,也许他还认为自己在国内过得很好,也许大人们给了他一个假的邮件箱,他每个月都会往里面发邮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