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已成定局,未来尚且不知,唯有当下是最重要的。
酒足饭饱,笑声伴随打闹,一顿饭吃到入夜时分,大家东拼西凑的,把这顿饭一起买了单。
重新裹上羽绒服,走出火锅店,扑面的寒气冲淡了身上的酒气,一行人清醒不少,又闹着要去上厕所,找了个公厕后,钻进去排队。
江煦嫌公厕不干净,走到街上,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来往的车辆带起一小阵风,卷起江煦额前的刘海碎,江煦手里转悠着那顶帽子,呼扇开扬起的灰尘。
徐见霜悄声走到他身边,同江煦一样,蹲在地上。
霓虹灯闪烁,流光溢彩,夜晚一片繁华。徐见霜搓了搓双手,淡声说:“江煦,你是不是在上个世界遇到陶衍了?”
江煦僵了僵,没看她,而是看着街对面的一间发廊,透过玻璃窗看见老板把顾客的头发理得很难看。
“你别骗我。”徐见霜又加了一句。
该来的还是会来。江煦答:“是。我遇见他了。”
徐见霜接着下文:“他是不是……遇到困难了。”她说不出‘死亡’这两个字。
“对不起。”江煦吐出一口气,“我没把他带出来。”
这个时候的他没有过往的一点傲气,像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你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了解他,陶衍出事,肯定是遇到了无法转圜的危机,事情本身与你无关,你不必太过自责。”徐见霜说。
“他是我朋友。”江煦轻声说。
“生死世界,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徐见霜吸吸鼻子,鼻尖的红不知是被冻得还是受情绪影响的,“生与死,是这世界上最寻常的事了。”
一抹白落在江煦手背上,转瞬化作一点水渍,他抬起头,天空开始飘起雪来,纷纷扬扬。
“听说是这座城市的第一场雪,替陶衍许个愿,希望你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徐见霜朝他笑笑,笑容灿烂如阳。
“啊!下雪了,终于下雪了!”林杭咋咋呼呼的跑出来,伸出手掌来去接雪花,还用舌头去舔。
被李子尧敲了脑袋,教训他:“恶不恶心?你等会别摸我。”
徐见霜起身走过去和他们一起打闹去了,只留江煦蹲在那一动不动,雪花落在他发丝上、眼睫上、肩膀上,像雪中美人。
季淮走过去,笼罩下一片的阴影在江煦的身上,江煦拍拍屁股站起身来,脚有些发麻,便靠在路灯杆上,姿势慵懒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