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哥儿抽了抽鼻子,随意用袖子抹了一把眼尾的泪,嗓音低哑地说:“王婶子您也知道我爹的病,就靠这味药呢,我家的银子都给了他了,别家药铺我也问过,确实没这味药,我爹今日又发病了,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他的。”
王婶子正要安慰几句,李钰和林时有目光交汇也听明白了,这个老板的药不见得有多贵但是不常见又是救命药,称得上是中流失船,一壶千金了。
他们身边有个高壮汉子,侧头看了李钰一眼,看外表这哥儿也是温和的,便自顾自地搭起话来,“你不知道吧,这是我们西门巷子模样最好的哥儿,只不过家里穷,爹病了,娘和人跑了,你看他那小身板也不好,家里还有个药罐子,不少人想说亲都觉得他家里累赘呢!模样好看有啥用,还不是过着苦日子!”
说完还啧啧了几声,李钰挑眉怔愣了一瞬,没想到汉子也这么爱讲别人家的闲事。
“这位大哥,你知道冬哥儿需要的药材叫啥名字不?”李钰问。
那汉子挠挠头想了一会,“好像是叫甘姜草。”
林时有凑到李钰耳边,“小钰我看这条街离刘员外的铺子不远,我去看看那里有没有这味药材,你先在这等我一会儿。”
相公果然和他想到了一处,刘员外经营药铺生意,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到时他们也能帮一把。
李钰小幅度地点点头,让他放心去了。
围观的人把药铺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冬哥儿还在跪着哀求着老板,街坊邻居也开始嚷嚷着,“这掌柜的抬价格,卖给冬哥儿的药贵着呢!一副药就要二十文!冬哥儿哪能买的起啊!”
“说是治病救人还不是黑心!”
“就是,我还借给过冬哥儿银子呢,他也不容易,这老板也是没良心。”
药铺老板才不在乎别人咋说,被惹急了越来越阴阳怪气,“我做我的生意,嫌贵你们可以不买啊,啥东西都有价格,我卖药我就说了算!”
冬哥儿听着大家伙的议论小脸煞白,额头也冒了虚汗,他这几日早出晚归的干活,闲时还要给有钱人家洗衣服补贴点家用。
昨晚变天他受了凉,一早起来就浑身无力,脑袋混着,本想坚持干了白日的活儿再歇一会儿,没想到爹又在家发病了。他上个月的工钱都买了药,这月还没发银子呢,只能厚着脸皮来这儿求老板了。
王婶子也看出冬哥儿脸色差,一把把他拽起来,忿忿地说:“冬哥儿别跪了,你把自己跪倒了也没用,快回家躺一会儿吧,看你脸上都是汗。”
冬哥儿摆摆手谢过王婶子,心脏急得跳得更快,没有甘姜草他爹怎么办!
李钰琢磨着要不先拿点银子出来救个急,这老板一看就是奸商,不拿钱出来说什么也不好使。刚要挤到人群前头,手腕被林时有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