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说话的说话,看戏的看戏,不一会儿又热闹起来。
史湘云被架在空里,一时极为尴尬。眼眶一红,眼泪便啪嗒啪嗒掉下来,三春瞧瞧黛玉,再瞧瞧湘云,探春、惜春素来和黛玉交好,这会儿生气还来不及,自是不管湘云的,迎春又是个木头性子,只搅着帕子低头不说话。唯有宝钗拿了帕子给湘云擦眼泪:我素来知你心直口快,只是今儿场合特殊,怎得说出这样的话来?
史湘云推开她道:我说错了不成?她是千金小姐,她是皇亲贵人,人家和她长得像便成了不是了?我倒不知道这是什么道理!
她擦了擦泪道:我知道,人家现在成了高枝儿了,你们都向着她,只一味作践我,罢了,一会儿就家去,省得留在这里碍眼!
宝钗:
哪怕好性儿如宝钗,也被这话气得倒仰。什么攀高枝儿,这是说谁势利眼呢?
亏得宝钗端得住,一片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叫人指着鼻子骂也没失态,只端庄一笑:史妹妹多心了。
然后就不说话了。
这回可是彻底没人理史湘云了,她硬挺着熬了一会儿,终究没等到宴会结束,找了个机会便回家去了。
众女眷瞧见了不免又是摇头。
王熙凤轻哼一声:走便走吧,她说她的,你别和她生气,倒伤了自己身子。
黛玉笑道:我还不知道她么,和她置气做什么?
这场宴会还算和乐地结束了,黛玉还特意赏了那小戏子一个荷包。等送走了客人,贾母歪在榻上想心事。
鸳鸯奉茶时隐约听她咕哝:罢了,不合适。
鸳鸯心里一跳,她是知道的,老祖宗最近盘算着给宝二爷定亲,原在宝姑娘和云姑娘之间犹豫,如今云姑娘闹了这一出,怕是老祖宗下了决心了。
史湘云自是不知她一句话给自己惹来多少麻烦,又失去多少东西。她如今还委屈着呢。
而胤祚当天晚上就得到了消息,眉毛便是一挑。
这大过年的,史湘云便叫林妹妹不自在?他不能对一个闺阁女子如何,但保龄侯史鼐和忠靖侯史鼎对史湘云有教养之责,总不能逃脱干系吧。
所谓有困难找靠山,胤祚当即向康熙告状。康熙本就疼爱胤祚,况且此事确实有辱皇家尊严,于是大过年的,宫里就下旨斥责史鼐和史鼎。
史家,史鼐和史鼎率家人接了旨,一家子脸色都不好看,还要挤出笑脸送传旨内监出去。一回头史鼐夫人就对史湘云道:如今可知道错了?你那一句话不要紧,这不,扭头宫里就找补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