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渐渐隐没于喉舌之间,延陵铮清晰地望见卫寒阅的双目又更湿润了一些。
是当着在蓄着泪,又要面子忍着不肯落。
他晓得卫寒阅做小殿下时比做令君时眼泪要多上百倍,只是不清楚个中原委,唯有时时做小伏低,以免惹他不顺心。
当下延陵铮便不敢再分辩,顺毛顺得比谁都利索,迭声道:“好,好,阿阅想去哪便去哪……”
卫寒阅哭腔更浓重道:“你压着我裙子了。”
延陵铮连忙低头抬腿,将被自己袍摆压住的裙裾拯救出来道:“抱歉抱歉!”
“都弄脏了。”
延陵铮踯躅道:“那咱们回去换一身?”
卫寒阅又展开掌心,里头有几朵被攥烂得看不出模样的小野花,他扁嘴道:“我本来在编花冠的,可是你突然跑来……”
一滴清圆的泪珠「啪」地砸下来,如晨间花瓣上的露水。
而后饱满的泪滴便淅淅沥沥如落雨,延陵铮当即缴械投降道:“不哭不哭,我重新编一个,编一个更大更漂亮的,好不好?”
卫寒阅踢他道:“我编的才最漂亮!”
“是是,我编的花冠丑了些,阿阅勉为其难戴一戴,左右我们阿阅生得这般俊,戴什么都好看……”
“那还不快编!”
延陵铮一面笨手笨脚地与细软的小野花们作斗争,一面不安分地轻吻卫寒阅被泪水糊得湿黏的腮,求饶道:“小泪包……哭得我都不知怎么办了……”
卫寒阅抽了抽鼻子道:“你很怕我会死掉吗?”
“阿阅!”延陵铮动作一僵道,“莫要随便说那个字。”
卫寒阅兀自道:“至少近期内我不会死的,且我要死前,必定与你说一声,不会如从前那般想死便死唔……唔唔唔……呜!”
延陵铮吻得极狠,卫寒阅上颚的纹理被仿佛撑了骨的强悍舌尖顶着碾过去,唇瓣几乎被男人烙铁般炙热的双唇吮化。
他本便酥软的腰肢愈发打颤,靠着缺氧时朦胧的意识听得延陵铮咬牙道:“远期也不许!”
——
穹庐银烛高烧,胜过漫天旷野星斗,庐外春夜的风温柔拂过花木,庐内喁喁细语亲昵得胜似春风。
卫寒阅要在夜里看书,延陵铮劝不住他,便只得点起许多盏灯陪他一同看,奈何卫寒阅是手不释卷,延陵铮却是温香软玉在怀,不禁心猿意马,故而卫寒阅每每看得入神时便会被延陵铮猛地亲上一下。